,倒先搁置了,这时候不免就想起来,道:“奴婢瞧着,贵妃娘娘倒是很把这账当成一回事在处置。” 她到凤池宫头一天,就听见容晚初说的那一席话,后来又看见了凤池宫的安排,一颗心不免提着,总有些惴惴的,道:“奴婢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郑太后却不以为意。 她道:“容氏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她不是袁氏那样的小聪明,就懂得她该做什么样的事!” 袁沛娘前头奉了宁寿宫的意思,到凤池宫去说话的事,宋尚宫是清楚的。 这时候听着郑太后的意思,却并没有当真将她放在眼里。 宋尚宫不由得笑了笑。 她道:“怪道没有瞧见袁氏陪您抹牌。” 郑太后道:“可怜见儿的,受了大委屈,回来哭哭啼啼的,我怕她在我这里熬着,伤了眼睛,打发她回去歇着了。” 话虽然听着关切,意思却凉薄尽了。 宋尚宫也并不关心袁沛娘的作为。 她念头还在容晚初身上绕着,脸上就不由得露出痕迹来。 郑太后看在眼里,将指端的甲套拨/弄了一回,淡淡地吹了吹,道:“她把袁氏撅了回来,就是试探我的意思了。我在这件事上给了她脸面,她若是还非要同我过不去……”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愚鲁至此,她就不配做容景升的女儿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宋尚宫的心里却总是不大安定。 她道:“您要不然……还是同赵王爷商量商量?” 她又提起赵王来,郑太后就不由得皱了皱眉。 宋尚宫心里打了个突,低声道:“娘娘不晓得,昨儿夜里贵妃娘娘发起腹痛来,不过是为月信受了寒,多大的一点子事,皇帝不知怎么的就惊动了,太医署的御医一个不落地都传了去……您想一想,咱们这位皇帝,什么时候是这样多情的了?” “无非是从前那个秦氏,结果昨儿她在九宸宫待了半日,那秦氏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宋尚宫忧虑地道:“娘娘也说,她是容大人的女儿。如今有了这样的帝宠,保不齐还想更进一步……” 郑太后道:“有野心不怕,这宫里谁没有野心?” 她挑了挑眉,道:“有野心,和能不能成,是两码事!” 宋尚宫顿了顿,道:“毕竟不是您肠子里爬出来的,您、只怕到时候您也……” 郑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是不是我生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容氏是容景升生的。就是皇帝想成全她,朝臣也不会容得下。” 天色已经全黑了,空旷戏台的辉煌灯火映进厅中,使郑太后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莫测,只是声音里依稀带了一点笑意:“做贵妃协理六宫有什么不好?这紫微宫里的女主人,有一个就够了。” ※ 凤池宫里的西次间里也掌遍了灯,照得室内灯火通明的,连窗外的回廊里都蒙蒙亮着。 阿敏和何司记一同给偏殿存账册的小库房落了锁,就仍旧回了屋来,此刻正坐在灯前头,低着头做针线。 她和阿讷在女红上都颇有巧思,从前就常常替容晚初做些贴身的针线,只是后来容晚初总怕她们眍坏了眼睛,就不大许她们做了。 容晚初顽的腻了,把桌上的拐子都推到了一边去,象齿相击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她支颐坐在榻上,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侍女垂着头,一双手在柔软的布料上飞针走线,像要晃出残影来。 仿佛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阿敏头也不抬地道:“娘娘还想顽点什么?” 容晚初道:“昨儿的账册还没有看完。” 侍女已经道:“不成。” 容晚初神色就悒悒的。 阿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