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了宋尚宫的左近。 宋尚宫与她是老交情了,虽然她面上似乎一点不显,但宋尚宫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 面相亲和带笑的妇人低下头抿了一口茶,隐去了眼底的神色。 ※ 偏殿里的情形一概由大宫女们看着,并没有一丁点声响传到正殿里来。 贵妃日常起居的暖阁里静静的,炉中燃了清淡微甘的果香,烟气细细的一条,升起不长一截就散进空气中去。 太医署颇有几位国手,早间进来给容晚初诊了脉,又斟酌着开了方子煎了药,一碗入腹,过了些时候,腹间的痛楚果然就缓解了许多。 她昨儿劳累了一整日,夜里又熬了一宿,人已经倦极了,这时药起了性,身边更有个安心的人陪着,竟就靠在大迎枕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等到一觉翻醒,睁开眼时,已近未正时分。 年轻的天子仍旧单穿着件里衣,斜靠在她的床边上,大约是宫人替他另拿了一条薄被,略遮了一双长而笔直的腿,一只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目光没有落到实处,便有些若有所思的意味。 怀中的汤婆子热热的,暖暖一兜贴在腹上,她枕在枕上,一睁眼就看见他的侧脸。 这样地看着,心中还有微微的恍惚。 殷长阑若有所觉地低下头来,就对上女孩儿专注的视线。 他心中微动,柔声问道:“可好了些?” 回过神来的少女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头缎子似的乌发铺了满枕,随着她螓首微微地流动,一缕发丝贴在了眼角,痒痒的,让她忍不住晃了晃颈子。 殷长阑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又探过手去替她撩/开了那几根不听话的头发,顺势在她脑后抚了抚。 他的手势充满了爱怜的意味,让容晚初整个人都往下缩了缩,半张脸埋进了锦被里去,只有一双乌澄澄的眼睛露在外面,羽睫微微扑闪了两下,又敛了下去。 女孩儿在被子里悄悄嘟了嘟嘴。 殷长阑没有看到她暗地里的娇嗔,看着她整个人都掩进了被子里去,不由得又把被沿向下压了压,重新遮在了她的颈子下头。 容晚初心里暗悄悄地生着他一点闷气,却仍然要忍不住为他这样成了习惯的照顾而微微欢喜。 她仰起头来去看他,年轻的男人也正垂着头看她,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无言的疼惜。 她听到他叫“阿晚”,一面下意识地轻轻应了一声,又听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识得我的?” 与他初相识的那一年…… 那个时候多好啊。 而她已经是死过一遭的人了。 她喃喃地道:“上辈子。” 殷长阑纵然早有猜度,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心中剧痛起来。 他从与阿晚相识,乱世相依,到她莫名失踪,天下间再无踪迹,足有五年光阴。 而他从只当阿晚是个寻常少女,到她忽然沉睡数日夜、再醒来时心神激荡之下几句话中透出的意味,再到后来有心留意,阿晚又是那样信任他、看重他…… 他猜得到的,比阿晚说得出口的更多得多。 他半晌都没有说话,就感觉到女孩儿被他握在掌心的那只手轻轻地转了转,反握了回来。 女孩儿的手柔软纤细,握住了他的半边手掌,却像是握住了他的一整颗心。 他哑着声音,轻声道:“阿晚,是哥来迟了。” 容晚初自诩一向是个讲道理的女孩儿,此刻也忍不住要因这句话生出委屈。 人一旦被人珍爱,就难以再那么懂事,反而变得娇贵起来。 她仰着头,光镀过男人一半的脸颊,勾勒他丰正的额,高/挺的鼻和紧紧抿住的唇,让他一半的脸隐在阴影里,垂下了眼睛没有看她,又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