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家事,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薛崇训便不关心,十年前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花天酒地,压根就不务正业,权力场上的龌龊事跟他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这刺客被关在这里已经完全丧失了锐气,薛崇训问完了话便准备离开了。不料走出牢房没一会儿,一个狱吏就上来和他小声说话,薛崇训回头一看其他人都远远地跟在后面并不上来。狱吏低声说道:“东面有间审讯房,远离其他屋子,在里面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要不王爷再去那里审审她?这死牢里的人是没法活着上去的,无论用什么法子弄她都没事……” 这人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过薛崇训倒是听懂了。他想起刚才自己把百月的头发弄开时旁边人的表情,便心道:这事儿定是赵侍郎交代狱吏来说的,没想到这举止端正的官儿倒是个阿谀奉承想方设法讨欢心的主。 但这些人薛崇训并不熟悉,而且他也很累了,根本没兴趣,便一脸正色道:“你觉得孤是那样的人?” 狱吏见薛崇训变脸,吓了一跳,忙跪倒在地:“小的该死!” 薛崇训“哼”了一声,大步便走。 ……说那死牢不透风是不可能的,周彬就很快得到薛崇训过问百月的事,心里顿时就有点慌了。自己干过什么事当然清楚得很,他左思右想,没法直接去找薛崇训求情,一来不容易见着,他还算不上是薛党派系的核心成员,商议什么大事都没机会列席;二来怕晋王正在火头上,跑过去是送|死。 最后周彬还是觉得去向宇文孝求救最好,他和宇文孝的关系很熟络,也帮忙干过不少事,实际上以周彬的出身和学识,没有宇文孝的推荐他能干到京兆府少尹这样的要职是根本不可能的;宇文孝的女儿封了侧妃,听说很得宠,他自己也是薛崇训跟前属于左右臂膀那号人物,如果宇文孝愿意求情,机会就大得多了。 周彬想清楚这些关节,赶紧就从家中找出了不少搜刮来的值钱物十直奔宇文府上。 此时已黄昏时分,各衙门的官员多半也下值回家,周彬赶去宇文孝府上正是时候。天色一旦暗下来,长安的长街上灯笼就陆续点亮,红光照在周彬那尖嘴猴腮的脸上依然显不出什么吉利的感觉来,长成那样了实在没办法。而且他这人实在没有什么诸如同情心之类的东西,最喜研究各种酷刑和逼供的方法,做酷吏倒也内外适合。 到得宇文府递上门贴,果然门子说阿郎在家,就引他进去了。宇文孝的前院照样是开辟了不少菜地,种了各种各样的作物,花草等装点风景的东西却未看到。 周彬在厅中喝茶等了一会儿,就见打扮得十分朴素形同老农的宇文孝进来了,哈哈笑着寒暄了一阵,又相互见礼自不例外。周彬忙将手里的盒子送了上去:“多日未到府上拜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宇文公勿要推辞。” 宇文孝笑呵呵地就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只见里面黄灿灿的,顿时就笑得更开心了。周彬不动声色地想:这老头比我还不如,完全就是通过裙带上去的(他不了解宇文家和薛崇训几年前的事儿),我太了解他了,要是送些古玩玉器字画什么的虽然并不比金银价值低,可他不一定高兴,老俗人就好黄|的。 见宇文孝并没拒绝的意思,眼看要收下礼物,周彬心头就松了一口气,只要愿意拿,就肯定多少帮点忙啊。 “听说在华清宫抓的一个刺客,把周少尹也牵扯进去了?”宇文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周彬微微吃了一惊,忙道:“下官尚未开口,宇文公便知春秋,真是明察秋毫叫人佩服啊!” “周少尹乃堂堂京兆府官员,我不过是亲王国里谋个差事,你不能称下官,使不得使不得。”宇文孝道。 周彬道:“就算宇文公隐居名山身无一职,也应让下官等万分敬仰……”他一面说一面竟然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宇文公这次可得救我一命,鞍前马后效劳敢不从命?” 宇文孝忙扶他,问道:“究竟咋回事?我就是听到一点风声,尚未知细节。” 周彬死活不起来,说道:“那次李三郎在洛阳起兵后事败,牵涉了不少人,我当时以御史的身份去北边办差,正巧遇到王家办喜事……就怪当时一时起了色|心,又知那王家原来是乱党的亲戚,便以公谋私害了他们家。我原本以为不会有事儿,谁没事在朝里为乱党喊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