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一挑,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皇帝的声音近了,似是在同陈庆说话,禁不住心下一笑——说曹操,曹操到,果然是不能背后说人。 两个侍女知晓这对夫妻如何亲昵,自是不会在此碍事,笑嘻嘻的瞧一瞧青漓,便施礼退下了。 皇帝吩咐了陈庆几句,便转到青漓面前去了,目光往她面上一扫,倒是微有讶异:“今日是怎么了,瞧着气色颇好。” 青漓坐起身,将靠枕垫在背后,这才笑盈盈的去拉他衣袖:“——因为知道衍郎疼我,愿意为我出气呀。” 皇帝心下明了几分,坐到床边去问她:“季宽都同你说了?” 青漓含笑点头。 “当年夺位之时,靖安侯府便是墙头草,只是那时候抽不出手,他们又根深蒂固,只好暂且隐忍。 靖安侯算不上聪明,却也不蠢,这些年也知小心谨慎,朕本是不想再同他们计较的,可这一回,却是他们自己撞上来,如何怪得了朕?” “胡说,”青漓瞧一眼离得远远的陈庆,压低声音,向皇帝道:“你敢说,你没故意给靖安侯府下套?” 皇帝心头刹那间闪过一丝雪亮,面上却丝毫不显,瞧着面前的小姑娘,他轻声道:“——你可别冤枉好人。” “哪个稀得冤枉你,”青漓杏眼微眯,狐疑的瞧着他,缓缓道:“我在书上看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也听祖父说过,军马未动,粮草先行。 此次贪墨案牵涉的并不仅仅是靖安侯府,尚且有其余人家,可我也听闻,只是靖安侯府一家,为填补其中漏洞,便已是接近倾家荡产,由此可知,亏空的军备粮草,只怕数额极大。” “可事实上呢,”小姑娘托着腮看他,慢悠悠道:“我可不见你心急,也未曾听闻前线有粮草未及之事——可见是你诓人。” “小妙儿,”皇帝笑吟吟的搂住她,极响亮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你怎么这样明白朕?” “为了与西凉的这场决战,朕准备了多少年,前线将士辛苦了多久,河西之地的士卒又是何等不易,哪里能容得了别人添乱,若靖安侯府之流当真坏事,莫说是抄家,朕剐了他们都不为过!” 他语气冷厉,环住小姑娘的动作却轻缓,语气柔和下来,继续道:“说朕诓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可话说回来——他们若不懂这个心思,朕又如何诓的到他们?” “说过来说过去,”青漓含笑斜他:“总是你占理罢了。” “这不叫占理,而是理本就在朕这边,”皇帝将小姑娘抱得紧些,凑到她耳畔去,低声道:“——朕坏不坏?” “坏,”青漓答得毫不犹豫:“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坏的人了。” 她说的不客气,皇帝也不在意,只含笑在她面颊上亲一口,道:“——朕这样坏,妙妙可喜欢吗?” 青漓也不看他,只同样毫不犹豫的答道:“喜欢。” “——不嫌朕坏?” “在别人心里,你是世间最坏的人,”青漓目光温柔,语气轻缓:“可在我心里,却是最好的情郎。” 皇帝望着她,一时半刻,竟觉说不出话来。 他的小妻子便是有这般本领,叫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情话只想同她一人说,缱绻缠绵间,也只想与她一人温存。 “怎么,”皇帝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亲,又低声道:“——不嫌朕坏,设套给别人钻了?” “活该,”青漓淡淡哼了一声:“谁叫他们管不住自己,擅自往不该动的地方伸手?罪有应得!” 皇帝笑微微的瞧着小姑娘,赞同的点头道:“妙妙说得对。” “关你什么事,”青漓斜睨他一眼,见不得他得意,便毫不客气的道:“——好像你便能管得住自己一般。” “是是是,妙妙说得对,”皇帝顺着她话头接了:“别人说这话,朕必然要生气,既是妙妙说,那朕便认了。” “呸,哪个稀罕,”青漓啐他一口,道:“难道我说错了?” “没错没错,”皇帝脸皮厚的厉害,含笑出言赞同,道:“别人说不得,只妙妙说得。” 他声音低沉,似是一直深入了她心底: “——朕活了这些年,也只在你身上管不住自己。” 青漓明白过味儿来,登时面颊微红:“——你又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朕胡说八道,”皇帝压低声音,语气揶揄道:“哭着叫朕快些的不是你,等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