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原很是颓唐,胡子拉碴,眼底有几分血丝,像是头走投无路的困兽,“怎么办?去做掉他?” 苏清悠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一直被秦祀的人监视着,根本没法下手。” 赵听原唇颤了颤。 烦躁不已。 又是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爬到如今地位,甚至现在让他们完全无法下手。 “听原,这次交给你决定。”苏清悠平静的说,“两种办法,你抛弃野心,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赵家会养着你,而且我们还有修宜,带带孩子,一辈子很快也过去了。” 赵听原低声吼了出来,“我不甘心。” “不然,就继续。”苏清悠说,看向了很远的地方,近乎喃喃道,“用别的办法。” 一杯咖啡都凉了。 苏清悠终于等到了想等的人。 男人出现在门口,应该是刚从公司离开,白衬衫和西裤,只是没系领带,容色很淡,神情冷漠。 苏清悠说,“听原想收手了。” 男人薄唇挑起了一丝弧度,冷冰冰的,“不觉得有点迟了?” “很多时候,大家都无对错,只是立场问题。”苏清悠说,“做人留一线,秦先生,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懂这个准则?” “我没有这种准则。”他冷漠道。 他手段一贯狠,信奉的是,不做则已,一下手,必然斩草除根。 他看了眼时间,见她一直不说正事,磨磨唧唧,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你说赵雅原怎么了?” 这个时间点,鹿念应该已经回家了,他要赶去陪她。 “我爱赵听原,你爱鹿念,只不过,这一次,可能赢的是你。”苏清悠说,“但是,我还是想最后提醒几句,你们的关系是不健康的。” “你性格过于极端,偏激,只要哪天,鹿念对你表示出厌烦了,或者透露出原来对你不是爱,你会把她和你自己都毁掉。” 她安静的说,显得温婉贤淑。 “你暗恋她很多年了吧。”苏清悠面容平淡,“可怜,给她做过多少事情都不敢说出去。” “是怕得不到回应吧。”她说,“因为可怜的自尊。” 他是她见过的最高傲的男人,骨子里的傲。 不会低头,独立且早熟,不依靠任何人,一路走到了现在,除去对鹿念给予的爱与温情的贪恋,他似乎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渴求。 很早以前,苏清悠就没试过去接近他,因为知道没有作用,秦祀最不喜的就是她这类人,他也能分出真心和假意,他们其实本质上是一类人,自然互相排斥。 说完这番话后。 对面男人脸上情绪甚至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冷冷道,“说完了?” “你敢说鹿念爱你?”苏清悠也站了起来。 “她爱不爱我,是她的事情,我爱她就可以,只要她还愿意让我在她身边。”男人语气淡淡,“和我说这些没用。” 苏清悠脸色白了白。 她倒是完全没想到,他愿意把自己置于这么卑微的地位。 她原因为,秦祀这么爱着她,以他的性格,如果鹿念不给出同等级的回报,他一定忍无可忍,迟早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他们之间的感情根本一点不牢靠,像是空中楼阁,一方过于重视,付出实在太多,另一方却还懵懂无知,要是知道了那份沉郁疯狂的感情,她可能会被吓到,想抽身。 这是苏清悠想看到的效果。 男人眉睫微敛着,“管好你自己的事。” 他似笑非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里透出几分隐隐的阴鸷,“如果让我知道,你到她面前去讲这种话。” 咖啡馆门上的铃铛响了响,被关上。 苏清悠脸色苍白的坐下,袖下的手紧紧攥起。 只能孤掷一注了么。 她有些茫然。 她想的,难道不对? * 鹿念今天课有些多。 学校办了个古代文学研讨会,喜欢她的老教授非要她一起出席。 于是,几个同门的博士师兄师姐,加上她,几人一起开会到了晚上。 她导师一直管得宽松,所以她研究生也一直读得轻松,还能完美兼顾画画。 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