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他带她来的是一个小酒吧,鹿念认得,就是明哥开的那家,秦祀曾经借住过在那里。 他没让她靠近那酒吧,让她在对面公园等他,鹿念百无聊赖的在公园长椅上坐下,随意晃荡着两条纤细的小腿,她当惯了小女孩了,近年上学也少穿裙子,这下依旧没什么意识。 不料,没荡多久,忽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原本是秦祀的校服外套,宽宽大大的,被简单粗暴的扔在了她腿上。 鹿念还没回过神,少年已经不言不语的飞快走了。 不久,他拿着一叠纸走了下来,待他走近,鹿念奇怪的看着那叠纸,“这是什么呀?试卷?” “这些年我住在陆家,一共花的。”少年停滞了一下,没有说你家,而是用“陆家”二字取而代之,“食宿学费……加一些额外费用,和利息。” 白色的a4纸上,打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看得眼花缭乱,从他到陆家后,每一年的收取和支出,以及利息,最后加成一个总和。 “你家里账本应该也有,你可以回家核对。” “现在还差一点,明年之内,可以全部还清。”他说,垂着睫毛,看不清楚表情,“到时候我直接汇到你账户。” 私立学费格外昂贵,陆家住处也在寸土寸金的地域,只算学费和住宿,都并不是一笔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独自承担得起的数字。 鹿念此刻是完全懵住的,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笔迹和他的人一般,刀刃一样冰冷锋锐,欠款数目,以及最后一个冷冷的签名。 她甚至在那看到了几个刺痛她眼睛的费用。 是那些年,她曾经偷偷给他添置的那些礼物,当时她以为秦祀接受了那些礼物,为他高兴了很久。 现在,这是要和她彻底恩断义绝么。 “你以后,不会再回去了?”女孩软软的手指攥紧了纸张边缘,攥得发皱,她安静的抬头看他。 少年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不。” 鹿念垂着头,“以前,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少年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的影子,已经开始变得越发好看,让他每看一眼,心里难受就多一分。 他们离得很近,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近。 秦祀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能说什么呢,他残存的最后一丝自尊和高傲不允许他说出什么。 鹿念低声说,“可是,我也一直以为,我们至少能算是朋友。” 他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也就是个病歪歪的小女孩,孤独的一人被留在房间里,玩伴很好,她很珍惜那段时光。 朋友…… 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些颠沛流离,不堪回首的回忆,她知道的,和她不知道的。 她永远也想象不出他曾经的那些经历,包括现在,他过得依旧狼狈不堪,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飞快的往前走,而她天生就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甚至,连他的吃穿用度,用的每一纸每一笔,都是她家里的。 他有什么资格? 小时候很多人骂过他野种,骂他各种更难听的话,他遭遇过各种难堪毫无尊严的境地……秦祀都不在意,可是,唯独在一个人面前,他不想表露出任何这种不堪。 少年已经开始隐隐意识到了自己心里懵懂的感情,以他高傲偏激的性格,少年时期格外敏感强烈的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