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别人而言, 扬着下巴的弧度轻微低上一些罢了。 哪像是今日似的。 鬼上身一般,一直笑。 即便是上京之中关于太子的流言多么甚嚣尘上, 她这双眼睛都清明着呢。 这次自动请缨来湖州呢, 其实也是存着些过来提前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才能让她这位侄子发疯。 红姑也能体会到太子殿下的变化, 所以刚开始那种对于这位严家三娘子的抵触要稍微轻上一些。 她却没有昏头,皱着眉头,两条黑长的眉毛扭出不赞同的弧度。 “这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话,殿下往后还是不要再说了。陛下的口谕已经是额外开恩,若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旨意, 严三娘子还是去修行得好。”红姑顿了顿, 又放柔口吻,“不过,若是这个严三娘子不似传言说得那般狐媚, 奴婢也自然会秉明皇后娘娘。” 赵玉刚扬起的唇角耷拉下来, 不甚赞同道:“谁说她狐媚了?” “殿下别不爱听。上京有人作乱, 风岩的信先是被压下,几乎是一.夜之间街知巷闻。满上京都传得沸反盈天了,才传到娘娘耳中。都快要把严三娘子说成是妲己褒姒了。皇后娘娘注重品行,陛下应承殿下的奉仪,娘娘都不定能接受。更别说太子妃了。”红姑觑了太子殿下一眼,接着道,“今日不早了,奴婢也就不打搅了。太子殿下也早些休息。明日,我亲自看看这位严三娘子,进宫之前,还要教些规矩。” 那杯酥酪油茶都放凉了,红姑也没喝上一口,执意告辞。 赵玉询问身侧的寿阳大长公主:“红姑怎么看着有些气不顺的样子?” 寿阳大长公主道:“要我说,其实还是你母后太过于重清誉。别人的手爪都满宫皆是了,偏偏她要做那个最独特的,自己的人手也不安排,否则这么多年怎会如此举步维艰。”叹了口气,她还是决定将红姑没有说的情况告知赵玉,“红姑这般气紧,是因为你母后得知消息之后吐血了。” 赵玉沉默不语,书房之中一时陷入尴尬的寂静。 良久,太子殿下才撩起眼皮:“母后这是气我。” 寿阳大长公主知晓这几年这母子二人的关系僵持。 太子小的时候,崔皇后管得严,对于储君要求苛刻。 既要才又要德,不允许他犯任何的错误。 可是在太子的生活之中,崔皇后却因为要照应着糟乱的后宫,并不能事无巨细去管。 久而久之,太子与红姑的关系甚至还要亲昵于崔皇后。 京中对于太子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她这个长嫂的性子,从来是挑自己孩子的理。 以至于特别是近两年,太子性子愈发乖张,情愿整日泡在崔国舅的军营里满身汗臭,也不愿意去凤仪宫请个安。 寿阳大长公主难得发善心,想要管管这桩闲事:“你母后不是气你,是替你忧心,急的。你在湖州,山高皇帝远的是不知晓。朝中闹成什么样子了,御史台那群清流不仅弹劾东宫失德,还连带着凤仪宫都带上了。要我说也是闲的,你母后那般的人,要比他们还要迂腐,对你还要严苛。哪里来的什么,中宫包庇纵容,溺子如害子。真是可笑。” 赵玉沉吟须臾,缓缓启唇:“御史台?杜英的人?” 寿阳大长公主翻了个白眼:“大差不差吧。这些事我不愿意理,你回去之后还是同国舅爷商议一番。好了,我也累了,你也早些休息。” 赵玉命人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