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收入彀中。 可惜身份并不匹配,这样门户不当的情意就算是升腾起来,也只不过是空中楼阁,只是牵绊阻碍人的东西。 她稳住心神,忍着心疼用自己心爱的丝帕给他擦拭身上的血迹。 这样子倒是也好,她心疼丝帕,也就能将那股子面对着他胸膛上的伤口时的心疼演得更加逼真。 赵玉将沾满血的丝帕拿过来:“不必心疼这一帕,到时候送娘子一帕新的。” 严暮自假笑:“怎么会呢,自然是心疼郎君的伤了,一方丝帕罢了,值不得什么的。” 赵玉哦了一声,将丝帕攥在手里,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严暮自这下心里是真的在淌血了,这方帕子用的是南蜀国来的南蜀丝锦,贵得惊人。 她刚给赵玉将伤口包扎好,就见翠圆一个人回来了,她望向翠圆身后,仍旧是不见有人影。 “怎么就你一个人,崔郎君的人呢?没找到?”她道。 翠圆为难道:“温郎君说是风岩寻不见崔郎君,早就下山去了,现下道路被大雪堵住了,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 “什么?” 他的人不在,这个烫手山芋岂不是要砸在自己手里了? 而且,这大雪封山了,傅允文还在山下呢,自己这次上来就是为了跟他独处,他人都不在,她在这里一个人吃个什么劲的素斋? 她狐疑的目光投向赵玉脸上,却见这人并不心虚,坦荡荡地回视回来:“风岩真是太担心我了,才这么着急。” 他半靠在床头,墨缎似的长发垂在他的肩头:“看来在风岩回来之前要有劳严娘子了。” “什么?” 赵玉道:“我需要有人护理。” 这样直取性命的刺客,她是一点也不想要沾染的。 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上京城中的权贵倾轧?她根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她这样的小蝼蚁,可经不起一丝波澜。 她还要留着狗命将傅允文拿下呢。东院那几个就够她吃一壶的了,这些旁人的恩怨阴谋,她丝毫没有心思管。 严暮自:“我胆子小,心也不够细,不如还是将此事告诉杨大娘子?娘子身边的人得力,必定能将郎君照顾得好。再者说,杨大娘子这次上山还带了府兵,更能保证郎君的安危。” 赵玉似笑非笑:“娘子不会是怕被牵扯进来吧?” 严暮自僵笑:“怎么会?” “那就好。刚才严娘子不是说想报恩么?这么巧,机会就来了。在风岩回来之前,每晚过来给我上药,我会让人来接你。娘子今夜若是不来,我就只能亲自过来了。” 赵玉也不跟她再纠缠,这小娘子油滑得很。什么哭者惹人怜在她这里一点不管用,娇滴滴的娘子心倒是比铁还硬。他也懒得装了,没事人一样给自己拢好衣服,推开后窗跳进雪地,眨眼无踪。 严暮自反应过来之后,站起身来,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窗外,咬牙切齿道:“所以他刚才是装的?” 哪有人上一秒还气若游丝,下一秒就飞檐走壁的?开玩笑呢吧? 作者有话说: 媏媏:你演我 凌官:摊牌了,不装了。这伤对我来说问题不大,但是你必须来给我上药。 第16章 十六场梦 日渐西沉,道人盘坐在殿堂之中,念诵着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最后一抹醺黄的光穿过松间泠然雪意斜斜射在深豆青色的石板上。小道童抖着毳衣上的雪气,轻手轻脚进来将一排烛灯点燃,殿中瞬时亮然通明。 殿西侧,严暮自坐在犄角旮旯,拿着经书有气无力地看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