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万事皆空。 城防军在青河沿岸搜寻五日,未见三人尸首,宣称叛匪中箭溺亡,收兵回城。 伍薇挺着六七个月大的肚子,徒步沿河寻找,走累了就随便找块干的地方坐会,摸着肚子沉默不语。 寄虹、寄云和玲珑轮流陪着,都知道伍薇的脾气,劝不动,只安慰说:“沙坤水性那么好,肯定早上岸逃远了。”心里却难过,受了重伤,水流又急,大罗金仙也难逃出。 伍薇说:“我饿了。” 寄虹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盒,捂得严实,虾饺还是温热的。伍薇大口大口地嚼着,一连吃了好几个,又干呕起来,寄虹忙让她喝口水顺气。 稍停一会,伍薇又接着吃,寄虹看着心酸,“吃不下就别勉强了。” “多吃点福仔才长得壮实,要不等沙坤回来该心疼了。” 寄虹偷偷背过身抹抹眼睛,问:“福仔是谁?” “儿子呀,沙坤取的名字,说儿子是小福仔,能带来好运。”伍薇温柔地对着隆起的肚子说:“福仔,你福气大,一定要保佑你爹。” 肚皮上凸起一小块,小拳头模样,她惊喜地对寄虹说:“看,福仔听得懂!” 寄虹终于落下泪来。 找了好几天,一无所获。伍薇的状况不太好,寄云带着宝宝搬到她家,日夜相陪。 最高兴的是宝宝,大人的愁事她不懂,只知道天天不用上学堂了,每天都可以陪她玩。 学堂已经关门。夫子的弟弟开着家窑厂,沙坤的护窑队一散,差役凶神恶煞冲进各个窑厂抓人,没几天的工夫,牢里就装不下了,夫子的弟弟也在其中。夫子和许多百姓到衙门前抗议,同样被捕入狱。 整个青坪涌动着不安的气息,像沉睡的火山,在清醒的边缘。 寄虹参与过瓷行自发组织的抗议,要求官府放人,差役驱散人群,将包括方掌柜在内的几个领头者抓进大牢,唯独放过了寄虹。她站在人群中,周边有人厉声激辩,有人四散奔逃,差役斥骂鞭打,驱逐抓人,却像是看不见她一样,刻意避开。 严冰找到她时,她孤立无援地站在狼藉的街道上,正被方掌柜的妻子指责,“你这个会长怎么当的?抓走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敢出头?” 寄虹深深垂着头,无言以对。她不是没出过头,几乎被叶墨……可她确实无功而返。 有人愤怒地质问:“为什么他们不抓你?” 她知道是叶墨有意为之,可她有苦难言。宁愿和同行一起坐牢,都好过被孤立质疑。 严冰挤进来,默不作声将她拢在怀里,宽厚的大掌遮着她的眼睛和耳朵,简单的动作,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唇枪舌剑的话语统统挡在外头。 寄虹想一辈子赖在这个怀里了。 严冰分开人群,护着她向外走。有人不肯让路,严冰冷冷扫视一周,“要算账,该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语声森冷,不怒自威。 众人在他目光逼视下,慢慢让开一条通道。 远离那些蜚短流长谩骂指责之后,寄虹失落叹气,“作掌柜霍记没了,做会长瓷会散了,我什么都做不好。” 严冰逗她,“依我看,你只要一样做好就够了。” “哪样?” “严夫人。” 她被逗笑了,“也好,洗手做羹汤。”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望入她的眼睛,“当真?”她总是反反复复,让他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她的手指缓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