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 焦泰立马插话,“罪行供认不讳,请县令即刻拿人!” 曹县令看了叶墨一眼,寄虹沉声道:“但行此下策,实乃被逼无奈,事出有因,恳请容禀。” 叶墨挥手令城防军退后,坐回椅中。曹县令偷偷抹了把汗,“快讲!” 寄虹便讲述贡瓷进展不利之事,直指焦泰携私报复,“因他一人私心,连累贡瓷不能如期完成,怎生使得?出钱贿赂,别无他图,只求一个公平。” 焦泰自然不认,口口声声一视同仁,皆严格把关。 院中角落摆着几箱尚未入库的瓷器,寄虹从其中一箱取出一只荷叶盖盒,连同自己带来的瓷盒一并呈到叶曹面前,“这是大吕窑所出,已收货,这是霍记所出,屡遭拒收。即便非是内行,两相比较,也能轻易看出优劣。” 曹县令一眼便看出吕坷那只颜色暗沉,霍记明显更为青润可爱,却不言语。 焦泰狡辩说:“瓷器色泽之优劣,各花入各眼,我以为大吕最合乎朝廷要求,你若仗着会长的身份强词夺理,焦某无话可说。” “色泽优劣或许见仁见智,但朝廷贡瓷必须选用最上等瓷土,吕坷却偷工减料以次充好,造成成品呈色不佳,焦泰明明知道,依然允许吕坷蒙混过关,是不是该治他徇私舞弊之罪呢?”嘴里说的是焦泰,目光却望向曹叶二人。 叶墨并不表态,津津有味地旁观这场唇枪舌剑。 “血口喷人!”焦泰并不慌张,瓷土好坏是无法用肉眼从表面分辨的,“吕家建窑的时候,你爹都还没出生呢!黄毛丫头信口雌黄!” 自进入场内,寄虹不时关注着门外的境况,此时见玲珑挤进人群,站在门边打了个手势,她心领神会。 “既然焦掌柜认为我不够资格,”她向曹叶二人施礼,“有位大人物在青坪人人敬仰,由他评判,最为公允,恳请准其入内。” 大人物?叶墨微微挑眉。何人能在瓷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难道是……严冰回来了? 见他不作声,曹县令知道是默许了,便也答应。 寄虹向门边一指,朗声道:“请,神!” 人群分开,两队人抬着木箱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丘成,后头跟着方掌柜、袁掌柜……都是被焦泰打压的窑厂,浩浩荡荡竟有百人之多,从刀枪林立的城防军中穿过,带着背水一战的凝重,这般气势连城防军都甘拜下风。 像是商量好的,两队人整齐地分列两侧,中间形成一条两步宽的路。待众人站定,玲珑向门外一挥手,四个伙计将一尊一人高的瓷像抬进门来,放在路的这头。 笔直的路延伸出去,那头,是望着瓷像张口结舌的焦泰。 瓷像是普通窑工打扮,面容肃穆,似看不惯天下不平之事。 她竟然把窑神请下了庙山! “焦泰,你敢请窑神为你方才的话做评断吗?”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的瓷器统统不能过关!”窑神是瓷行里的神,但对焦泰来说只是一摊泥。如果神灵真有眼,霍家早十几年就该天诛地灭了。抬出个泥菩萨就想吓唬他,太天真了。 寄虹早料到他会死硬到底,不急不恼走过一个个木箱,站在丘成旁边,身前的木箱上写着一个“霍”字。她打开箱盖,拿出一只瓷碗,举在手里,面向曹叶,“这里的几十个箱子,全都是各家倾尽全力之作,最好的原料,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手艺。” 箱盖砰砰打开,几十箱瓷器异彩纷呈。 她转向焦泰,“你说这些过不了关?” “过不了!统统都是废品!” “既然如此,”她语气平静,“照贡瓷的规矩,废品应该当场销毁。” 手腕一翻,“哗啦”一声,瓷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声响仿佛号令,上百个人纷纷把箱中瓷器摔在地上,成千上万个瓷器激荡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全场骇然。 余音散尽之后,那条两步宽的路上铺满碎片,宛然庙山神路阶旁的瓷路,而眼前这条瓷路,从窑神脚下直指焦泰,仿佛利剑出鞘。 焦泰的脸色有些发白。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他心里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