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有这么污蔑自己的吗? 寄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还没到霍记,就跳下马车,头也不回进了门。 这样小气的男人,真真气煞人。 关上门,心里却不禁犯起嘀咕来,叶墨这一趟究竟为公还是为私呢? 寄虹这边心事重重,那边玲珑也思绪纷纷。听着马车外泠泠雨声,想起寄虹的问话,不由挑帘看向车前的男人。 曾经出神入化的执刀之手此刻为她执鞭,同样一丝不苟。 看到他身上的蓑衣有些歪斜,她探身帮他整好,他回头,并没开口,只憨厚一笑,摆手示意她坐进去。 她便顺从坐回车厢,放下车帘。大东这才开口,说起窑厂的事,两个人有商有量,似乎全无隔阂。 但只有她听得见心底深深的叹息。当他们隔着这重帘幕时,像是亲密无间,挑开之后,反而如隔重山。 大东一直把她送到卧房门外,没让她淋一点点雨。她打开门,他却没有走的意思。 玲珑诧异,“还有事?”他和她之间,除了窑厂的事,再没有其它话题。 大东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玲珑并没有十分失望,她原本也没有十分期望。 正对床头的镂空雕花柜中珍而重之地收藏着一个崭新的痰盂和一尊半旧的佛像,曾经被她当宝贝一样小心呵护。望着它们,她不由忆起结识寄虹那天,她说会让大东亲手雕一尊佛像给她,还说会让他亲自送给她。 那时自己是多么欢欣雀跃啊!但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她都快淡忘了。 房门被敲了几声,打开门,却是大东。 玲珑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有事就说嘛,来来回回的做什么?” 大东直愣愣看了她一会,仍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只好把手里的锦盒往前一杵。 玲珑狐疑地打开锦盒,里头躺着一尊雕像。乍一看她以为是他新设计的佛像样式,又莫名地觉得熟悉,仔细端详片刻,突然目瞪口呆。 分明就是她啊! 眉眼发式与她十分神似,衣裙是那套白兰绿叶衫——她第一次穿在他面前的那套。 他还记得,他都记得。 她捧着锦盒,双手竟然微微发抖。 他的右手一直未能恢复如初,故而佛像人像一类要求雕工极其精细的瓷器他早已放弃。可为了她,他又重拾旧艺。她深深明白,这对他是多么艰难。 她能想象,无数个夜晚,灯下的他挥汗如雨,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头再来,一刀一刀刻下他的誓言,最后煅烧成永恒。 他木讷寡言,但这礼物胜过万语千言。 她轻抚他的右手,“疼吗?” 他的脸腾地红了,忙不迭地摇头。其实方才还疼来着,被她一碰就一点也不疼了。 “你……”他停了下,像是回忆练习过多遍的台词似的,深吸口气,“我要有不好,你只管骂我。” 这话没头没尾,但玲珑听得明白,对他而言,几乎算是求婚了。她心跳如擂,望见他难得地不闪不避,与她对视,眸中的期待炽如窑火。 她开口,却不是应诺。“大东,我问你,你为何想要娶我?” 大东一脸懵懂。 “为承诺?为弥补?为感谢?为被逼夺擂无法下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希冀大东能回答出“别的什么”,然而他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我不用你入赘,不用你承担责任,不用你履行诺言。如果一切束缚都没有了,回到最初,你依然想要娶我吗?” 永远慢半拍的大东在片刻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