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海上,而且横行霸道。”赵财是个欺软怕硬的,收不到沙坤的税钱,免不了回家撒气。 “就是那个‘煞老大’吧?听说有时候会到青坪进货。”玲珑说。 既难缠又行踪不定,寄虹在沙坤前头打了个叉,“等他到青坪再说。姚晟呢?” “这可是宝来一桩丢脸的事。姚晟本是宝来的管事,因为欠下赌场一屁股债,卷了宝来的一笔银子跑了。”玲珑说起野闻轶事跟说书的似的,“看来伍薇一直没能找到他,说不准人早就不在青坪了。” 寄虹又打个叉,不禁犯愁,“人都找不着怎么办呢?常掌柜说月底不见钱就封窑的。” “这个叫丘成的我有点印象,是哪个小窑厂的火工,北方来的,手艺不错,把那快散伙的小窑厂都带活了。”玲珑捧着脑袋想了一阵,很快记起那窑厂的名字。 寄虹兴高采烈在“丘成”两字上圈个大圈,“啪”地把笔拍在桌上,“就是他了!” 她寻到小窑厂,隔着篱笆向工人打听丘成,那人看她与丘成年纪相仿,以为是相好,笑嘻嘻说:“等着啊,我去叫。” 寄虹目光随着他转到里面,窑厂不大,一眼看到头,几名工匠忙碌地洗土、捏泥、搬运,这是她在霍家窑厂看过无数次的场景,而今再见,竟觉眼圈微微发酸。 一名拿着铁锹的少年钻出窑膛,向寄虹这边望来,打量一番才走过来,隔着篱笆墙问:“你找我?” 窑厂的工人大多不修边幅,袒胸露背灰头土脸,眼前少年虽布衣褐巾,却衣衫齐整,眉清目秀,尤其是声音清朗悦耳,说话跟唱歌似的,叫人心里舒服得很。 寄虹笑着说:“我叫霍寄虹,受宝来当铺所托——” “没钱!”丘成连个眼神都不屑给,转身走了。 虽说脾气差了点,倒肯认帐。寄虹知道再叫他也不会出来的,便等在门口。 天擦黑时,窑厂放工,涌出一拨工人,丘成孤零零地走在最后,冷不妨从树后跳出一人,“没想到我还在吧?”寄虹笑眯眯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么。 丘成依旧铁板一块,“没钱!”绕过她大步前行。 寄虹发扬狗皮膏药的精神,一路追着他过河进城,脚下不停,嘴里也没闲着,自认可算天花乱坠,他却毫无所动。 穿过偏僻的小巷,走到一间茅屋门口,寄虹正说到激烈处,不妨丘成突然停步,差点撞上。 他手扶在门上,眼神里有威胁的意味。“想走想留随便你,但安分点!”他突然推开寄虹,闪身进屋,闩上了门。 她才没那么容易打发,运了运气准备制造噪音,却被老人的咳嗽声打断。 “爷爷,今天的药吃过了吗?”屋里传出丘成关切的询问声。 寄虹闭了嘴。她默默站了一会,慢慢坐在门槛前,轻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门里头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吃饭声、洗漱声,爷爷和孙子。渐渐低下去,换成轻微的鼾声。 以前她总嫌爹鼾声大,可现在她好想再听一回他吵得人难以入睡的鼾声,好想好想。 夜色里,她蜷缩在丘家的门口,伴着别人的爷爷的鼾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丘成隔着门缝不出意外地发现她果然在门前睡得正香,便蹑手蹑脚从后窗跳出去上工了。 寄虹醒来时发现房门依旧紧闭,十分诧异,难道丘成为了躲她连门都不出了?正犹豫是否敲门,屋中忽然“扑通”一声,接着是老人的呻.吟。 寄虹慌忙叫门,“爷爷!您怎么了?” 无人答话,连呻.吟声都消失了。她扒着门缝瞧进去,地上直挺挺躺着一位白发老人,丘成不在屋中。她连声呼唤,老人毫无反应。 寄虹心急如焚,又推又踹,但门从里面闩上了,她搬起一块石头,用力把门砸开,冲到老人身边,发现他已昏迷。 这情景似曾相识,不久前爹就是这样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