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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节


执言,为苍生社稷说几句公道话。
  一时间赞誉一片,文人风骨,道德宗师,一国栋梁。
  这些已经鲤鱼跳龙门的读书人,或是本就生在将相公卿之家的名士,相比绝大多数的普通读书人,人数不多,但说话的嗓门最大,听众最多。
  在这个祥符三年入秋之后,太安城庙堂最高处,甚至连跟西北徐家斗了那么多年的兵部衙门,其实都没有刻意隐瞒密云一役的惨烈胜利,加上之后通过两淮道驿路传至京城的流州老妪山捷报,以及陆大远部凉州左骑军的全军覆没,两淮道新任经略使韩林和节度使许拱,一字不差地据实禀报给了朝廷,但依旧很奇怪,整座太安城,从庭院深深的高门大户,到鸡鸣犬吠的市井巷弄,从头到尾都没有谈论此事,大概是因为前者不愿意说,后者听不到。
  离阳京城的老百姓,至多听说了北凉徐家在流州那边打了几场小胜仗,在凉州关外吃了个大败仗,然后很快就要被北莽几十万大军围住了那座拒北城。
  没办法,也委实怪不得这座习惯了二十年坐看云起云落的太安城,它的燃眉之急,是遥临兵部尚书衔的征南大将军吴重轩,亲自统率十万南疆劲军,竟然仍是抵挡不住三大藩王向北推进的叛军。
  大柱国顾剑棠的两辽边军,按兵不动。
  据说继承顾庐遗产的兵部侍郎唐铁霜,即将动身出京,率领京畿大半精锐在吴重轩大军身后,布置出第二道防线,只等两支辽东铁骑火速南下,相信到时候便能够转守为攻,必会一口气将叛军赶回广陵江南岸,什么白衣兵圣陈芝豹的蜀地步卒,什么燕敕王赵炳的蛮夷兵马,什么光杆一个的靖安王赵珣,不值一提!
  对于离阳而言,耗时二十年、倾半国之力打造出来的两辽边军,就在离阳赵室卧榻之侧的这支世间头等精锐,仿佛就在太安城眼皮子底下的自家人,才是一国砥柱,才是定海神针。
  西北徐家,拥兵自重,怎么能够信赖?
  北凉道,一个将种门户多如牛毛、读书种子凤毛麟角的蛮横之地,怎么有资格与天下首善的太安城、与富甲中原的广陵道、文风郁郁的江南道同席而坐?
  拒北城外,大概是史上兵力最为悬殊的那场壮烈战事,有人死了。
  死者是旧南唐儒士程白霜。
  这位几乎成就儒圣境界的年老读书人,与目盲女琴师薛宋官一起位于战场最后方的中原宗师,本该最后死才对。
  老人力尽气枯而死。
  韦淼柴青山和楼荒于新郎分别挡住了五千北莽精骑。
  吴家剑冢吴六鼎,剑侍翠花和立枪于身后的徐偃兵,死死挡住了北莽左翼万人大军的脚步。
  南疆毛舒朗,龙宫嵇六安,和武当山俞兴瑞三位宗师,已经深陷于右翼万人步阵和两支增援精骑的包围圈,其中还阴险夹杂有近千蛛网死士和北莽江湖高手。
  北莽中路步阵,朱袍徐婴与从大军腹地抽身返回的洛阳联手,加上剑气纵横的隋斜谷在后方策应,终于勉强牵扯住了那道滚滚南奔的汹涌潮水。
  在这期间,虽然洛阳去了一趟北莽那座弓弩阵地大杀一番,但是对于数量多达两千多架且位于漫长弧线之上的投石车,依旧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她若是针对这些攻城利器,单凭徐婴和隋斜谷两人阻挡中路步卒,以及源源不断通过两条宽阔廊道奔杀而去的一支支骑军,极有可能就此使得两人彻底深陷泥泞。原本阵容最为史无前例的中路,在徐偃兵和俞兴瑞不得不去往左右之后,加上徐凤年需要与拓拔菩萨对峙,邓太阿则需要去直面天上仙人,以确保年轻藩王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跟北莽军神争生死,否则本就已经“得天独厚”的拓拔菩萨,又有天人在头顶不断“煽风点火”,一旦让他顺利攀至武道巅峰,哪怕拓拔菩萨只有一炷香功夫,跻身五百年来第一人,始终需要分心的徐凤年也绝无生还的可能,别说斩杀拓拔菩萨,连活着返回拒北城都是奢望!
  如此一来,洛阳就不得不应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境况,不得不束手束脚,否则以她的修为境界,在轩辕青锋已经缠住邓茂、慕容宝鼎种凉又没有前来阻拦的前提下,不是没有可能在北莽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不但可以毁掉半数投石车,而且功成身退。
  先前薛宋官以指玄拨弦,双鬓霜百的年迈儒士以一身浩然气,共同挡下了一轮又一轮的投石车抛射,一拨又一拨的箭雨攻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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