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地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回禀母后,似乎是赵婕妤出事了,太医正在诊断,暂时还没有结论。”素来淡漠的皇帝此时脸色十分难看,虽然没有发作,但紧皱的眉头,紧抿的嘴,锐利的眼眸,以及紧紧绷着的身体,无不昭示着他的震怒。这使得皇帝周身充满一种压抑沉闷的氛围,令人不敢逼视。 皇后和众妃嫔都知道皇帝对赵婕妤的宠爱,对此丝毫也不奇怪,只是难免有些酸涩。 裴元歌却在沉思,太后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听太后话里的意思,显然连皇上在这里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寒露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出事了就匆匆赶来。从萱晖宫到这里路途不近,显然是这里才出事,消息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难道说太后在寒露宫安插的有人手?裴元歌沉思着,忽然从皇帝沉凝的眼眸中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光芒。 她心中一动,微微地皱起了眉。 就在这时,太医也诊断完毕,满头大汗也不敢擦拭,战战兢兢地禀告道:“回禀皇上,回禀太后娘娘,回禀皇后娘娘及众位贵人,赵婕妤娘娘……过世了!”做太医的都明白,后宫的事情纷繁复杂,稍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现在皇上最宠爱的婕妤出事,只怕又会掀起血雨腥风,偏偏他就这么倒霉,被人揪来,因此心中十分忐忑。 “赵婕妤是因何过世的?是不是被人害死的?”皇后追问道。 太医取过一根银针,刺入赵婕妤的喉咙,另外再取出一枚,隔着衣服刺入赵婕妤的胃部,两枚银针的针尖都变成了黑色,这才道:“银针变成黑屋,说明赵婕妤是中毒身亡,针尖变黑的部分有着夹杂着腥味的淡淡兰花香味,赵婕妤的口腔中也有同样的气息,应该是被毒兰之毒所害。” 毒兰是从毒兰花中提炼出的毒素,在大夏王朝不算稀罕,经常被富贵人家用来处置姬妾。 中毒?裴元歌眉头紧蹙,飞快地思索着。 方才皇后说赵婕妤必定是被人所害,现在太医诊断过后,果然赵婕妤中毒身死,这份未卜先知的本事,实在是……听了太医的禀告后,众人一时间都将目光聚集在皇后身上,尤其是柳贵妃和华妃,眼眸中已经流露出怀疑之色。柳贵妃只是淡淡微笑,华妃却忍不住道:“皇后娘娘当真好本事,妾身自愧不如!” 皇后哪里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引起了众人怀疑,正要辩解,却被人截断。 “听说裴四小姐最近跟赵婕妤妹妹情同姐妹,现在赵婕妤妹妹出事,裴四小姐却依然沉静安稳,不见丝毫动容。看起来传言果然不可信!”一个身着浅蓝绣木兰花对襟宫装的女子叹息道,秀丽婉约的脸上尽是遗憾,不知道是在喟叹裴元歌的冷漠,还是在为赵婕妤不值。 这人是陈妃,原本也很得宠,却被赵婕妤后来居上,再加上待选新入宫的章文苑等人,慢慢地失宠沉寂下来。她对赵婕妤原本也恨得牙痒痒,但现在赵婕妤八成出事了,不足为虑,便趁机将矛头对准了裴元歌。她本就是皇后的人,这时候说话,将众人的注意力从皇后身上移开,转到裴元歌身上,也不无对皇后的讨好之意。 不过,她如今荣宠远不如前,不敢太放肆,神情和语调都很柔婉。 听陈妃的意思,似乎将矛头对准了裴元歌,太后心中不由恼怒,冷冷道:“照陈妃这样说,元歌是不是非得哭天抢地,鬼哭狼嚎得所有人都听到,才能证明她跟赵婕妤亲近?这里是皇宫,皇上,哀家和皇后都在这里,就算再哀痛,也得顾忌规矩,难道如同村野泼妇般才能说心里难过?元歌这孩子本就内敛,又知书达理,体谅皇上和哀家的心情,顾念皇室的颜面,这才忍着没有表露,你这样说话究竟是何居心?” 陈妃本就畏惧太后,现在失宠更加没有底气,顿时低头不语。 裴元歌雪白的贝齿紧咬着唇,眼泪在眼眸中滚来滚去,满面委屈地道:“方才还听说章御女还说太后罚赵婕妤禁足,不得离开寒露宫,害得赵婕妤心情郁结,这才常常身体不好,赵婕妤如此垂爱小女,小女却不曾为赵婕妤向太后娘娘求情,解除禁足。现在陈妃娘娘又说这样的话,定要让人觉得小女与赵婕妤不睦,难道是想要把谋害赵婕妤的罪名扣到小女的头上不成?” 闻言,太后心中更怒。 裴元歌是萱晖宫的人,众所周知,偏偏刚才陈妃一个接近失宠的妃子也敢当着她这个太后的面挑衅,言语中隐约有怀疑裴元歌的意思,这已经让她很恼怒了。这会儿听到章文苑这样说话,似乎在指责她这太后罚赵婕妤禁足,因而导致了赵婕妤身体不适,似乎在指责她这个太后的处置不妥,心中哪能不怒?小小的御女也敢这样放肆,显然是仗着皇后的势,没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章文苑一怔,没想到裴元歌会拿这个做文章,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将焦点从裴元歌转移到太后身上。 有心想要解释,但那些话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无法否认,更不能解释说她只是针对裴元歌而不是针对太后,那就明显表现出对裴元歌的敌意,待会儿再说什么,都可能被认为是故意陷害裴元歌,一时间进退维谷,暗自咬牙——这个裴元歌,果然狡诈! 见章文苑不说话,连解释或者赔罪都没有,太后心中越发恼怒起来,却忍着不说话。 周围顿时沉默下来,压抑得让人有些窒息。 皇后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