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八个时辰,开始时也有疏漏之处,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祠堂,抄了多少家规。 两人的婚事是在难堪之时举行,沈瑶月渐渐明白赵冉不喜欢自己,向来是小心讨好。想着能有一日,他能看到自己的一片真心。等了许久,终于觉得,他的态度好像没那么冷冰冰了。有一次她被罚跪祠堂,还是赵冉同他母亲求了情。 那日她听到消息,从祠堂里站起来,满心欢喜,丝毫不觉得跪得红肿的腿,有何不适。 她以为一切都在变好。 谁料赵冉义妹胡莲心生病,她听了仆从的话去探望,没过三天,义妹胡莲心呜呼死了。 没多久后,赵冉开始纳妾。有名分的妾和通房丫头竟然多达十八人。太师府家教虽严,可三代单传,只这么一个孙子,再加上婆母纵容,竟然是无人拦阻。 半年后,沈瑶月的同母胞弟不慎落水,等打捞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一年后,她的父亲永宁侯因急病去世。许多人都说,是因为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活活气死的。 她想回去,送亲人最后一程,却被赵冉关在家里。愧疚和心痛之下,沈瑶月染了时疾,再不出门。 忽有一日,沈瑶月在病中听说,本来是吏部尚书的舅舅被诬陷,贬为平民,发回原籍。她一向和舅家关系极好,她不顾病体硬撑着去求赵冉帮忙,可赵冉却告诉她。 “你让我为卢骏求情?”赵冉揽着一个姬妾,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这个圈套是我给他设的。去求情,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你为什么这样做?”沈瑶月一脸不可置信。 “这话问得好。”赵冉道:“你费尽心思,拆散了我和莲心,嫁给了我,还不知足。定要生生的害死她,我怎么会让你的家人好过?” “我没有。”沈瑶月忙解释:“那日我去,只带了一些看望病人的礼品,没有带任何吃食,没动半分手脚,都是府里的人准备的,现有见证。不信你把他们都叫过来问问。”她希望赵冉能信她几分,就此住手。 “你以为我半点证据都没有么?”赵冉一脸不耐,眉梢眼角都是冷意:“来人,把她拖出去,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我什么都没有做。求你放过舅舅舅母他们……”沈瑶月扒在门框上,想到永宁侯府,继续喊道:“你也不能害我的家人。” 赵冉听着这句话,好笑地打量了她一眼,挥手让人拖走。 又过了三个月,沈瑶月病得越来越厉害。府上的奴仆们都知道自家大公子同这位少夫人感情太差,现下连敷衍都懒得了。 快要年下了。 沈瑶月正躺在床上,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冷清的要命,只剩下了自己的一个陪嫁丫头彤儿守着她。 “我想喝口水。”沈瑶月咳嗽了半天,慢慢说道。 彤儿急忙去桌边倒了碗水,屋里没有炭火,现下水都是凉的。彤儿在手中捂了一下,方才递给她:“姑娘,慢些喝。” 沈瑶月却等不得,喝了一口,很快冰凉进入了胃里,一阵难受。 她硬捱过去,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沈瑶月把杯子递回去:“我怕是活不成了。” 彤儿拦道:“姑娘不要乱说。我已经给侯爷送信了,他们必会过来给姑娘请大夫的。” 她说的侯爷,是沈瑶月的异母弟弟沈远牧。自她父亲和同母胞弟相继离世后,沈远牧承袭爵位成了永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