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怎么觉着绛芙轩在那边?” 她在宫中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路怎么走,可一路走过来,大致方位心中有数,沈时阑现在走的方向,分明就背道而驰。 沈时阑顿了顿,目光微转,道:“这条路更近。” 说完便不再理会映晚,径直朝前走。 映晚不疑有他,乖乖应了,边走边道:“真是奇了怪了,分明是不同的方向,居然更近?宫里的路这么奇怪吗……” “住口。”沈时阑道。 “啊?” “吵。” “我……”映晚被噎了一下,默默不语。 人家嫌她吵,她再继续争辩,就是真的吵了。 她得罪不起这位太子爷,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映晚轻轻叹口气。 跟着他七拐八拐,寂静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极慢极慢,到绛芙轩时,映晚觉得已经过了许久。 绛芙轩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亮亮地照着,可门口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大门都紧闭着。 沈时阑脸色沉了沉。 映晚不语。 绛芙轩现在是李德松管事儿,但香草乃是皇后的人,李德松恐怕压制不住她,今儿不知是谁的主意。 主子尚未归来,先关了大门,这等行径着实太过分了。 映晚上前一步,敲了敲门,门内侍女和太监的欢笑声不绝于耳,可却无一人回应她的敲门声。 好像这声音不存在。 若说不是故意给她下马威,映晚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 她的目光转向沈时阑,这会儿才终于感激起皇帝的安排,让沈时阑跟着过来真是件好事儿,否则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时阑拉过她的手臂,淡声道:“后退。” 映晚听话退了几步,见他直接抬起脚,这位矜贵的皇太子今儿穿着一双战靴,厚实的鞋底泛着冷光,有着冷厉的气息。 那只脚抬起来,轻而易举地踹到门上,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可却造出地动山摇的情景。 砰-- 一声巨响。 那扇在宫中存活了上百年的木门就被毁在他脚下,颤颤巍巍挂在门框上,欲坠不坠。 这一声,终于惊醒了里头的人。 第8章 月儿高高挂在夜空中,冷清清的,几盏灯笼落在地上燃烧起来,熊熊火光热气熏天。 映晚小步随着沈时阑走进去,默不作声瞧着里头的人。 宫人们目瞪口呆看着走进来的二人,一时之间忘了反应。 沈时阑目光扫过他们,落在李德松身上,并不言语,只冷冰冰看着他。他惯常就是冷冰冰的,满宫里无人不怕他,今儿却更冷几分,浑身寒意要将人活活冻死。 分明是大热的暑天,映晚生生觉着有些冷,不由自主抱紧了手臂。 沈时阑目光扫过她,默不作声地朝着大堂走去,映晚跟着他,二人身后的宫人们齐齐腿软,跪在了地上。 李德松好不容易才撑住,招呼人亦步亦趋跟着走,头低的不能再低。 大堂内还是走时的模样,李德松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奴……奴才,拜……拜见太子殿下,拜见郡主。” 沈时阑在主位坐了,低头看着他:“说吧。” 李德松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一下比一下力气大,“奴才绝无怠慢郡主之心,是香草姑娘的主意,都是她吩咐的,请殿下明鉴!” 香草本跪在他身后,闻言连忙膝行上前,“殿下明鉴,奴婢只是个二等宫女,哪儿支使得动李公公,李公公,你莫要含血喷人!” “你是二等宫女不假,但你别忘了,你是随侍皇后娘娘身侧的二等宫女,你说奉了皇后命令而来,我岂敢不从!” “皇后娘娘对郡主百般照拂千般宠爱,人所共知,她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我奉命照顾郡主更是尽心尽力,绝无懈怠,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众人皆可作证,今日香草亲口所言要给郡主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我们宫中的规矩礼数,殿下,奴才绝无虚言!” “殿下明鉴,奴婢万万不敢!” 沈时阑只说了两个字,香草和李德松二人便争吵起来,上演了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可惜哪怕用脚想,也知道这件事儿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一个皇后的宫女,一个绛芙轩的管事儿,两个人但凡有一个不愿意,这大门就不可能关上。 现在咬来咬去踢皮球,当人是傻子糊弄吗? 映晚一向好脾气,沉稳大气,轻易不与人争执,这会儿却着实压抑不住在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压制不住自己眼中的嘲讽。 几个奴才,几个下人,竟这般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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