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澜就躺在贵妃榻上看书去了。 殿内烧了地龙, 暖意融融的,她才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皮发沉得厉害, 到后来连书从手里落到了地上也未察觉, 渐渐就睡了过去。 容夏轻声过去将书拾了起来,放在一旁的杌子上,怕萧挽澜受凉, 又去拿了条薄被给她盖上。 萧挽澜这一觉睡得极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将近未时。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她推开槛窗看了会外面飘飞的大雪, 才让容夏去喊了个宫人进来, 吩咐他去崇德门那看看,顾疏是不是已经走了。 宫人应了一声, 很快就去了。 清元殿离崇德门有很长的一段路程, 又是雪天路滑, 过了很久, 这宫人才回来回话。 顾疏竟然熬到现在还没走! 宫人想到自己看到的场景,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恭敬道:“奴才过去的时候,顾大人还跪着。雪落了一身,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个雪人。不过奴才听公主的吩咐,并没有近身, 看了眼就回来回话了。” 萧挽澜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如今各处衙门都已经不再办公,顾疏肯定不是为了公事来找她。那么他进宫,就是为了私事了。 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依照顾疏以往的性子,绝无可能同她低头认错的。 那这世上能让他这样舍得下面子,不惜在雪中跪了这样久的人…… 萧挽澜只消往这个方面一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可顾疏来跪她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让她如前世一般再下旨替他娶了赵鸾不成? 前世赵鸾还没婚约在身,这一世她都同人议过亲,行过纳彩礼了。 萧挽澜就算是作为公主,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下令赐婚,也有些仗着自己的身份欺人了。 到时候这事情传扬出去,恶名可要落到她身上的。 萧挽澜根本就不想插手这事。 她想了想,就转头吩咐容夏说:“你出宫去一趟顾府,请顾仆射入宫来,将顾疏领会回去。这人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别到时候,顾家还以为是我罚他跪着的。” 容夏点头应诺。 萧挽澜又吩咐她说:“就让严青护送你过去。” 等顾亭礼来了,顾疏总不可能连他父亲的话都不听,照样在崇德门跪着。 …… 且说顾家那边,过了晌午,顾亭礼派来跟着顾疏的张益就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按理就算是要同公主赔罪,三少爷也不该这时候还没出来。 时间过了越久,他心中就越觉得不安,给宫人赛了些钱银,请他帮忙一打听才知道,公主让三少爷在崇明门前的雪里跪了一早上了。 张益哪里还等得住,当即回府去找顾亭礼了。 顾亭礼本在书房作画,见张益莽莽撞撞地冲进来,当即有些不悦地拧了下眉头。 他搁下笔,看着张益沉着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张益连行礼也顾不上,喘着气道:“老爷,长公主让三少爷在崇德门跪着呢,如今可跪了一早上了。只怕是午膳都没吃,这天寒地冻的,可该多受罪啊。” 顾亭礼闻言也微微变了脸色。 他拧着眉道:“可问清楚了,是公主让三少爷去崇德门跪着的?” 张益点着头道:“宫里是这样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