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感觉又活过来了:“没事,万事开头难,我会适应的。我今天下午要把羊圈里的羊粪都清出来。” 徐敬山:“……” 虽然说服不了倔强的徐宁,徐敬山还是很主动地留下来帮侄儿的忙,不然他一个文弱书生,从来都没做过农活,要怎么才能将两屋子的羊粪清得完。纵使这样,伯侄两个还是忙到天快黑才将羊粪清理完。院子里的羊一整天没有吃草,饿得咩咩直叫,一个劲地去啃栅栏门,有些比较调皮的羊已经跳到栅栏外面,自己觅食去了。 徐宁将活动木板拆开,穿着胶鞋站在羊粪堆里铲羊粪,徐敬山帮着他用筐子装起来挑出去,伯侄俩忙了一个下午,才将羊粪清完。徐宁又将活动木板装回去,回头看见院子里已经饿疯了的羊群,猛一拍脑袋:“糟了,还没喂羊。” 徐敬山当然早就注意到这事了,不过侄儿这性子是一做起事来就完全投入进去了,完全没想到周围的事,他也故意不提醒,想让他吃点苦头,知难而退。 徐宁看看天色:“现在去喂羊已经晚了吧?要不今天不喂了,明天一早就去喂去。” “咳!”徐敬山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饲料,拌一点给羊吃了。哪有早上去喂羊的,羊不能吃带露水的草。还说自己会放羊呢,你这样的养法,趁早把羊都宰了卖了。”虽然全都宰杀了卖肯定会亏本,但好歹能减少点损失。 徐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等我适应了就好了。” 徐敬山看着侄儿,一跺脚,转身走了,油盐不进,懒得帮你,让你自己去吃苦去。他走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根本就不愿意晚上呆在这羊圈里,这里晚上可是会闹鬼的。 徐宁却对此事浑不在意,先别说他不信有鬼,就算是真有鬼,那鬼也没有人可怕。他毛毛躁躁地从杂物间将饲料搬出来,所有的羊们全都疯狂地涌向他,几头种公羊冲得最快,差点没把抱着甘薯藤的徐宁给顶翻在地。吓得徐宁慌忙将薯藤一扔,跳到一边去了。 结果又出问题了,他没有将薯藤拨开,全都堆在一起,跑得快的羊们挤在一起大快朵颐起来,病弱点的羊们在其他羊屁股后头挤不进去,只能咩咩直叫唤,叫得那个凄惨,如丧考妣。徐宁看见这样,赶紧又抱了一捆出来,这样才把剩下的羊们安顿好。 他不知道,他放得如此痛快,那两捆甘薯藤可是人家老羊倌厚着脸皮去村里的人家讨要来的,准备冬天里下雨的时候给羊群备用的,那两大捆薯藤,起码是三四天的量。羊这东西,胃袋也是个无底洞,有多少就能吃多少,没有饱的时候。所以养羊呢,当然是尽可能给它吃饱,它们才会长膘。但是遇上雨天或者缺食的冬天,光靠羊倌自己备料给它们吃,那是不可能喂得饱的,所以一般都是尽量多喂一点,保证它们不掉膘就好,哪能尽由羊吃的。 徐宁又将散落在外的两三只羊放了进来,幸好羊是恋家的动物,到了夜里,也知道要回家,没有到处跑,否则天黑了,你到哪里去找羊啊,等到第二天,恐怕早就成了人们餐桌上的免费肉了。 侍弄好这群咩咩叫的家伙们,徐宁摸黑去大伯家吃了晚饭。大伯母对他如此冲动的行为也深表不理解,絮叨了许久,但是徐宁什么话也没说,只埋头默默扒了饭,然后将自己的行李拿上,从大伯家拿了个手电筒,回到了羊圈。 这天晚上,徐宁在老羊倌那并不干净的床上睡得格外香,白天的忙碌使得身体格外疲惫,睡眠也破天荒的深沉,这是他月余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或者说是他好几年来最踏实的一觉。所以对屋子里出现的异兆毫无察觉。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从门缝里进来了,站在床头做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化,又将屋里的家什弄得霹雳乓啷作响,但是徐宁一动不动,还打起了轻鼾,黑影最后泄气了,化作一团强风,呼啦啦在屋里席卷而过,然后溜出门外,走了。 第3章 方便面 第二天早上,徐宁睁开眼睛,看见满屋子的狼藉,有一瞬间的怔愣,第一反应就是:刮台风了?然后又幡然醒悟:不对,这是在老家,内陆呢,还是12月里,不可能有台风。那是晚上起风了?屋里漏风吗?但是自己好像没感觉到冷啊。 他慢吞吞的起来,将眼镜戴上,在枕头边发现了自己的袜子,又从床尾拣出一块抹布,脸盆盖在自己的鞋子上,老羊倌的毛巾落在泔水桶里,锅盖翻了过来,还在屋子的地板上滴溜溜地晃动呢。徐宁扶了一下额头,老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