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笑,两人和好如初。 可到后来,他也变得咄咄逼人。大概是因为痛恨她拿走了他所有的情爱和尊严。 变成高高在上的官大人,一身傲骨,谁都不能让他低头。 可方承玉回来就是为了击碎他劣硬的黑心骨头。 终于听到他时隔多年的道歉,或者说,迟到多年的道歉,她也丝毫不觉得痛快。 “谭既怀,二十五号那天,圆圆死了,我感觉我天都塌了。我好恨自己,好恨你……” 他紧拧眉心,却不如第一次听到她记错圆圆死亡日期那样暴怒如雷。 因为她痛苦的呻吟如夜色里隐秘的悲歌,深深撼动他盘踞了近十年的恨与怨、希望与失望、愤怒与不甘。 “我也恨我自己。”他死死抱住她,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他们两人缠抱在一起的姿势,怪异别扭,像两颗殊死交缠的藤曼,强行分开任何一方,都会渗出鲜红的血。 方承玉握住他横在脖子前的小臂,仰头问他:“谭既怀,你爱我吗?” 苍白的脸上,有冲刷不掉的青春痕迹。即使泪雨滂沱,依旧明亮、绚烂。 她比十八岁的小女生还要腻人,不厌其烦地问他爱不爱自己。 谭既怀不觉得烦,只惊惶他之于她,丢失了很多原始的野心。 他苍老得更快,磋磨数年,从不被现实和世俗幸免。 一颗心满目疮痍,却依旧渴望祸害它的人来重新滋养。 也只有她,才有这个能力。 他低头找到她的唇,细细地磨、柔柔地吮,比第一次品尝到绿裙子女孩的芳泽更用心。 “我爱你。” 她仰面,白皙纤瘦的脖子高高抬起,如一只躺在黑天鹅翅膀里的白天鹅,极尽释放最美艳的时刻。 零点一过,她就要变成丑小鸭了。 可方承玉这辈子没当过丑小鸭,所有男人,都倾倒在她洁白的裙摆下。 谭既怀的吻技在底下那张小巧的穴口骤跳骤缩时变得拙劣异常。他匍匐着强壮的身体,两手托住她的臀,本能舔舐汁水一般的迷恋。 方承玉觉得全身每一处都变成敏感点,紧绷的身子弓得发僵发麻。柔嫩的大腿内侧被他利落锋利的短发磨出红印。 可那种凌驾在痛之上的各种感受,妙不可言,推拉磨扯,自动熄灭了满室的灯光。 “回到我身边,小玉……” 他说他当年就差跪下求她不要离婚。 现在的他浑身赤裸,肌肉和血管勃发成隐,声音低迷磁性,陷入极乐世界一般,跪在她腿两侧,求她回来。 湿黏的空气里全是喘息,他的,她的。 方承玉通体冰凉,又时常被迸溅熔浆灼烧,星火试探,又倾瞬燎原。 在一声声急促破碎的叫喊声中,她感到自己瘫在床沿的手被五指缠住。 粗粝硬朗的指节摩挲她空荡的无名指,将她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你回来找我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离婚。” 方承玉想反驳什么,但完全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身体的韵律被他带着走,缓重深长。 “你怎么不懂,我恨你,是因为曾经的我爱你。” 零点的终声似乎还在午夜的夜空回荡。 刚才他重新覆上她的身体,求欢:“十二点了,小玉,可以了吗?” 她的身体在一瞬间痉挛,空虚伴随惊恐。 好像赤身裸体的她在他面前同样透明。 “阿怀,”她在被送上顶峰的波涛汹涌里寻找残骸,“曾经的我,也爱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