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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


旁边那人?那容貌简直了——”
  阿叙伸腿便踢了他一脚,笑骂道:“还要命不要?”
  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极是赞同。
  羽衣坊做的大多是女人的生意, 阿叙在这坊里呆得久了,形形色色的美女见过不知凡几,早不觉稀奇,可此时想想, 却都觉远不如此人多矣。
  正想着,耳边一阵“叮铃当啷”声响起,包间内都有特殊的铃音提醒,阿叙一个激灵,抬脚便上了楼,果见天字包间门开了,姜十娘正坐在长几上,微侧着耳朵听那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说话,面上透出点小心翼翼。
  “小二,结账。”
  阿叙连忙“哎”地叫了一声,一边快手快脚地将选的三套包好,诚惶诚恐地递了过去:“一套秋云曳地裙,一套云蕉缂丝短襦,一套胡服,统共一千零八两,小的便将您将这八两抹了吧。”
  一边心里却兀自咋舌。
  这般大的手笔,常常一年里也碰不到几单,眼见那白衣小娘子轻描淡写地拿了几张银票付了,不由暗中揣测其身份地位来。
  “您慢走。”
  阿叙退开身,姜十娘亦退开一步:“王姐姐先走。”
  姓王?
  阿叙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地想起如今京里炙手可热的一个人来。若是那人,这银两花得这般轻易,倒也是应当。
  正在这时,地字号包间“吱呀”一声开了门。
  苏玉瑶背负双手笑盈盈地走了出来:“还当姜姐姐带了何人来,原来是王姐姐。”
  “王姐姐安好。”
  既见故人,王文窈再不好托大戴着帷帽见人,只伸手摘了,露出清丽的一张脸来,面上三分笑意隐隐:“是苏家三妹妹啊。”
  姜十娘自视甚高,从来就看不上这黑脸丫头,嗤地笑了:“我说苏三娘,你今日又来羽衣坊扯红布做红裳了?莫非真是恨嫁了,扯这红绫当嫁裳?”
  “这位小娘子当真好没道理,张口嫁人闭口嫁裳的,明明是自个儿恨嫁非要栽赃给旁人,真当我鄂国公府没人?”
  软软糯糯的一道嗓音,如绵绵春雨,偏语气里的一丝冷意让人忽略不去。
  姜十娘一愣,这才发觉包间里陆续跟出来两人。
  年纪依稀仿佛,皮肤偏黄偏黑,将姿色遮了大半,登时“噗嗤”一声掩嘴笑道:“苏三娘,你国公府有人没人我是不知道,不过这黑面人儿嘛……倒是一抓一大把,莫非当真是泥里刨食出来的——”
  剩下的话却再说不出口。
  姜十娘怔怔地看着从地字包间走出来的最后一人。
  一色石榴红明绡纱对襟齐胸襦裙,火红色大袖明衣,裙摆如水银泻地,那人身姿婀娜高挑,莲步姗姗而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心的鼓点上,嘭——嘭——嘭——
  这红,便像一团烈火,带着蓬勃而招展的生命力,以摧枯拉朽的姿势冲入人的眼帘,让人一动不动,仿佛连叹一口气都是亵渎。
  肌肤胜雪,黑发如瀑,眼波盈盈处,便是春光无限。
  盈盈立在这羽衣坊长长的过道里,仿佛周围那些绫罗叠翠,亦成了黯淡的粗麻葛布。
  阿叙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言语,再想不起去看一看身旁的京畿第一美人,甚至隐隐觉得:在这般的绝色面前,这所谓的京畿第一美人,亦不过是一颗过气的鱼眼珠子。
  姜十娘喉咙发了涩,半晌才想起发音:“……你是何人?”
  却见王文窈已经擒了一抹笑,温柔地点了点头:“不知苏二娘子何时来了京畿,倒是很巧。”姿态无可指摘。
  苏玉瑶嘻嘻一笑,不无得意地道:“姜姐姐,阿蛮姐姐也是我苏家之人,可是黑丑?”
  这话,姜十娘便是再昧着良心也说不出个“是”字来。
  若苏令蛮这般白得几乎发光之人能称黑丑,那往后全天下的女子便没有一个能看的了。
  “可是泥里刨食黑面捏的丫头?”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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