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浅转身往外,心里还在卑微地奢望,只要邹季成追上来挽留她,那她千夫所指也要留在他身边,即使他不爱她。可是他没有。 追他时耗费大半年,可是分手却只需要一分钟。就如辛苦堆积起的积木,只需要轻轻一推,就瞬间崩塌。 在那之后景浅没有再见过邹季成,偶然有几次看见他的脸,还是在电视中的政治新闻页面。因她被豪车接走,一段时间内同学对她的好奇急剧加深,只是一周后也被抛在脑后,再也没人提起了。生活恢复寻常,似乎她真的只是舍弃一段并不重要的恋爱。 她以为一切能恢复平静,可是变故总是突如其来。本以为只是月|经紊乱,医生却告诉她是先兆流|产。她还这样小,却要肩负起一个新生命吗? 纵然是邹季成的孩子,景浅在那一刻也退缩了。她问医生:“我想打掉,可以吗?” 医生却决然告诉她:“你的子|宫壁很薄……如果流|产……很有可能导致不|孕……” 一字一句都是像是利刃,轻易在她心口划下缺口,讥讽一般,赤|裸裸嘲笑她的蠢笨。 景浅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直到辅导员不再相信她的假条,要亲自来医院看她。她回了一趟学校,当天夜里就坐上了回苏城的车。 她预备跟母亲坦白,却没想到家里根本没有母亲。母亲因乳|腺癌住院,家里觉得她还是小孩,又在外求学,一直瞒着她。贫穷的家庭无力支撑化疗费用,她母亲很快憔悴下去。景浅抱着她母亲哭得声嘶力竭,在那刻决定将这秘密咽入腹中,绝不在此刻告诉她,以免刺激她加重病情。 景浅贱卖了手头所有小说版权,能多出一分钱给母亲治病也好。可是纵然如此,依然没能挽留母亲离开的脚步。不过两个月,母亲就撒手人寰。离去前似有预感,躺在病床|上,颤抖着手摸着景浅的头,颤声说:“浅浅……舍不下你……你好好活……” 景浅眼里憋着一腔热泪,面上却挤出微笑,“我没事,我长大了。”留不住了,那么她就要母亲走得安心。“之前没告诉妈妈,其实我有男朋友了,京城人。等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他家里条件很好,对我也好……” 母亲似乎松了口气,终于闭上双眼,不至死不瞑目。 景浅在舅舅和姑妈的帮衬下办了葬礼,隐隐约约间听见有人说她父亲要回来了,因为女儿有出息,写小说能赚钱。现在这样,也只有他们父女能相依为命。 景浅不想跟父亲相依为命,曾经她多爱父亲,现在就有多憎恶。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总是很容易就劝人原谅。可是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才知道,那种怨恨深入骨髓,永远没法剥离,她绝不会原谅他。 原本抵押出去的房子已经还清欠款,景浅卖掉房子后,很快离去。一个亲戚都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