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制着她站起身都吃力,更莫论从窗户掠出去。 莫凛的脚步声近了,伴着他温和的声音响起,“纯苓姑娘,我把甜糕和甜汤拿来了。” 下一瞬,莫凛温和的声音变得紧张慌乱,“纯苓姑娘,你怎么了!?” 只因他瞧见本该惬意满足窝在暖垫上的纯苓此时浑身颤抖地蜷缩在暖垫旁的地上,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莫凛想也不想就要冲到纯苓身旁,可就在这时,纯苓蓦地抬起头来看他。 只一眼,莫凛的脚步如被千斤巨石拉住,让他定在了原地。 因为纯苓那本该漆黑莹亮的眼眸,此时却是赤红色!血一般的赤红色! 正如他曾在西山上见到的一样! 莫凛嚅嚅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纯苓的身子蜷得更厉害,她整个人几乎蜷成了一个团,也颤抖得更厉害。 忽然,本是蜷缩在地浑身颤抖的她消失不见了! 那只本该跑出书房不见了的白兔子却凭空出现在她所在的位置! “啪——”莫凛手中的食盒掉落到底,盒盖倾翻,甜糕撒了,里边的甜汤顺着食盒流了出来,湿了他的鞋底。 莫凛震惊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震惊得不能置信。 也就在莫凛手中食盒掉落在地的后一瞬间,暖垫上的白兔子如箭一般从他身旁蹿过,蹿出了书房,蹿进了茫茫白雪里,蹿出了莫府。 莫凛还是震惊得回不过神来的模样杵在原地,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回过神来后没有惊也没有慌,更没有冲出去喊人,他只是缓缓蹲下身,将翻倒在地的食盒收拾起来。 碟子里的甜糕已经全都翻倒,被甜汤浸化得没了模样,再吃不了,甜汤碗里的汤水流尽,碗里的苞米倒出了大半,也再吃不得再喝不了。 莫凛将食盒收拾好后却是蹲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身。 那日之后,纯苓没有再在这个院子里出现过,莫凛的书房安安静静的,除了炭火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再没有姑娘家的欢声笑语。 起初的几日,莫凛没有再到书房去,初一觉得奇怪,问了他原因,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可有些事情,一旦养成了习惯,便再难改了。 于是过了几日,莫凛便又去了书房,他甚至习惯性地在去书房之前让初一交代厨房做好甜糕和苞米甜汤,哪怕早已不是苞米的时节。 院子里很安静,院子里的雪覆了厚厚一层,因为莫凛没有让人来清扫,这雪便积在院子里。 小红也依旧安安静静地杵在雪地里,雪地上干干净净,除了莫凛的脚印之外没有任何印记,除了他,没有人来过这个院子。 平日里这个时辰,是纯苓出现的时间。 莫凛推开书房门,将暖炉里的炭火燃上,书房门仍如往日里那般微掩着,并未关严实,像是留给谁人似的。 暖炉旁那个厚厚的暖垫不见了,因为纯苓离开的那天,莫凛将它收起来了,这会儿他却又是从柜子里将暖垫拿了出来,将它放在了原来的地方,放在暖炉旁。 他在暖炉旁暖好了手,便走到书案后开始作画。 画的是火红的石榴花。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书房那微掩的门扉在莫凛进来后再没有人从外推开,日日都准备好放在书房桌上的甜糕与甜汤放到冷透,都没有人动上一口,那个放在暖炉旁的厚厚暖垫也没有人再懒洋洋地窝在上边不愿意离开,特意备在书房里的床榻,也不再有人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