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妙儿再次站到他面前的时候,顾风简抬起手活动了一下身体。他按着自己的后颈,今晚上第二次开口。 “你觉得打扫干净了吗?” 妙儿望着自己的脚尖,道:“不知姑娘觉得干净了吗?” 顾风简不客气地说:“我觉得没有。” 妙儿面上出现一丝倔强与不服,语气也生硬起来:“请问姑娘,是哪里没有打扫干净?” 顾风简低低笑了一声。 妙儿抬高视线,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就听顾风简发问:“我是奴婢吗?” 妙儿复又低下头:“自然不是。” “那你来问我该如何打扫?” 顾风简将手中的书放下,俯身过去,挑了下灯芯。烛火猛地跳动,他语气里带着讽刺的冷意:“莫非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奴婢?” 这话叫妙儿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他架起腿,换了个新的姿势,慵懒地坐好,说道:“时辰还早,我等你打扫干净。” 妙儿看着他,神色不明,最后咬了咬唇,屈辱道:“是!” 纵然前两次打扫没有多用心,可还是废了不少力气的。妙儿之前就很受宠,不是干这些杂务的低等丫鬟。这将近一个时辰的粗活下来,手臂已是酸软。 她端着盆再次出去。离开院子后,却没有去后边的水缸里打水,而是转道去了宋诗闻的院子。 宋诗闻已经在房中准备休息了,暖色的灯光从窗户中透出,妙儿过去时,恰巧碰上了对方的婢女。 那婢女同她一样,端着个小盆,正要为宋诗闻准备洗漱用的热水。 妙儿在她面前经过,突地膝盖一软,摔到了地上。盆里的水泼出去,全倒在路边的泥土上。 那婢女连忙伸手虚扶她,叫道:“呀!妙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妙儿眼眶湿润,忍不住哭诉道:“我怕是得罪了我们三姑娘。她叫我一遍又一遍地打扫屋子,我不知该如何才能叫她满意。” 婢女听着不满,低声道:“那三姑娘糟践人的法子怎么那么多?这不是故意折磨你吗?” 妙儿半坐在地上,擦着眼角嘤咛道:“真羡慕你可以伺候二姑娘。谁不晓得二姑娘最是仁善。我怕今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等着我。” “你先前也在姑娘身边待过,姑娘不会就这样不管你……”那婢女想了想,将她拉起来,说,“我替你去问问姑娘吧,若是她愿意为你说话,应该就没事了。” 妙儿欣喜道:“谢谢妹妹,也替我谢谢二姑娘!” 不久,宋诗闻披着外衣来了小院。 她宽大的衣裙下摆在风中起伏,行走时脚步轻轻踩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黑暗里朦胧的身影,显得十分曼妙。 顾风简见到三人,没有太多反应。他抬起手在山根处揉了揉,缓解疲惫的双眼。等了片刻,见人还堵在门口不动作,不耐道:“把门关上。” 宋诗闻是在等他主动搭话,没想到他冒出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当下尴尬中又有些怨愤,暗暗骂了句“粗鄙之人”,主动走进来。 “三妹,妙儿是做错了什么吗?” 宋诗闻停在屋中,与他保持了距离,并不想表现得太过亲昵。但她说话低声婉转,又好像和对面的人十分要好。 “我不过是叫她打扫了一遍屋子。怎么你也要管吗?”对比之下,顾风简的声调语气,变得更加冷淡。虽然好听,却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与威严。 他没有指明,下一句直接问了妙儿:“你是去二姑娘的院里打的水吗?” 妙儿缩着脖子,将自己藏到宋诗闻的身后。 宋诗闻款款上前一步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