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起的自然不是宋初昭,而是宋诗闻,那个自幼养在身边的姑娘。 宋诗闻比宋初昭还要大上两岁,再不嫁人,怕是就要超龄了。 宋老夫人阅遍京城适婚男子,啧啧,觉得果然只有顾家的儿子配得上她孙女儿。 宋老夫人尚未来得及旁敲侧击地暗示一下,上首皇后突然问顾夫人,说顾贺两家多年前定下的婚约,还作数不? 顾夫人说,若是双方不曾反悔,那自然是作数的。虽不算什么正式的婚约,可若两家能够结好,也是一桩喜事。 据说宋老夫人深深地被震了下,愣在当场,许久没有回神。 那是贺老将军与顾国公多年前定下的事情。贺将军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宋初昭的母亲。宋母也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宋初昭。 虽然宋初昭姓宋,但这门婚约,看的是贺家的面子,与宋诗闻无关的。 不巧了,宋初昭抢了宋老夫人挑好的孙婿,虽然她自己也不是非常乐意。 这根本不能怪她啊! 知道了这事,再听宋府下人这挑唆的酸气,感觉就微妙起来了。 尔等可真都是人才啊! 她原先还觉得那两位将士在边关鬼话听多了,描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多了点个人感情色彩。 不想竟是真实的。 宋初昭心中翻转过许多想法,面上却不显,她皱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扫视妙儿,然后弯下腰,把鞋子穿好,重复了一句:“让你出去,没听见?” 妙儿腰弯得更低了,惶恐道:“奴婢是做了什么,又惹姑娘生气了?” 宋初昭长手一指:“我在休息,何人让你开的窗?你一下人,进我屋门如入无人之地,宋家下人就这样的规矩?口舌倒是挺多的。知道在军中,你这样的人,是要怎么处置吗?” 妙儿忙道:“奴婢是怕姑娘闷到了,才开的窗。” 宋初昭定了下,然后抬脚,步步朝她逼近。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相距只有两步远,宋初昭才停下。 阴影罩在妙儿的身上。宋初昭伸出手,还未碰到她,妙儿萧瑟一抖,畏惧地喊了一声:“奴婢这就走!”随后脚步仓皇地往屋外退去。 妙儿走得急,似乎是真怕宋初昭动手打她,跑的时候,撞到了宋初昭的手。 “哐当”一声极轻的声响,宋初昭低头,发现自己一直带的玉佩,竟然掉了。 她稍怔,蹲下身将东西捡起。 只这么轻轻一摔,玉佩竟然裂做好几块,她拿在手心翻转查看。原来是系挂处的红色绳索被磨断,才掉了下来。 这东西不记得是谁送给她的,她一直带在身边,想要还给那人。没想到竟然坏了。 何意? 虽说她平素不信鬼神,但是不是该去找个寺庙拜拜?最近可走太多霉运了。 “娘!” 来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两手随意一揖,算是行过礼。不等对方应声,先一步坐到旁边的塌上,将半身重量都靠在中间的小桌上,对着旁边的妇人,连连喊道:“不妥,不妥,实在不妥!” 顾夫人捏着针,视线始终盯着手中的白帕,对他不做理会,不急不缓地将针线穿插过去。等顾四郎不再出声干嚎了,才问道:“哪里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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