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犹如索命的鬼神。 霍临川震惊失色,瞪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当初废掉他的人发疯似的逼过来,他手不由得发抖,朝霍云深的腿又开一枪。 不够准,但能让他血流如注。 即便如此,霍云深也仅仅是踉跄一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霍临川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剧烈压迫感冲到跟前,他全身血液结成冰,弥天的恐惧骤然间涌上头顶,比起以前的濒死,到了这一刻,才真正让他体会到绝望。 他对霍云深的所有计划似乎在宣告着全部失效。 三年,甚至更久,往前递进到霍云深母亲跳楼而死的那一年,他长久得不到爷爷重视的心在扭曲,把患上心理疾病的弟弟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抢走他的一切。 他拥有了家族重视,继承的王座,以及原本轮不到他的女人。 可到了今时今日,这些他以为能够重新夺取的东西,像是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霍临川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掉入了霍云深的陷阱。 霍云深才是那个铺网的人! 他血染的手伸过来。 霍临川方寸大乱,拼命转着轮椅往整间屋子唯一的门口逃。 倒计时快结束了! 但在他把轮子转向的那一瞬,原本洞开的防盗门竟顷刻之间被人从外推上,门缝里闪过黄奉阴鹜的脸。 江营和六个保镖倒地后,之前就失去反抗能力的黄奉反而得到了喘息的空档,在得知集团的暗箱操作败露,霍临川也并无胜算后,他果断选择了趁机逃走,哆哆嗦嗦找出保管在他身上的备用钥匙。 都死吧! 霍临川怒喊:“黄奉!开门!” 不但没有开门声,响起的还是用钥匙在外锁死的吱嘎异响。 用钥匙锁,里面将无法打开。 霍临川崩溃大吼:“你干什么!” 黄奉隔着门冷笑:“霍临川,你这个残废本来就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们不过是想借你身上的霍氏血脉和从前继承人的身份做做文章,以为你真能扳倒霍云深,没想到反被你连累!” “至于霍总,”他欣喜,“你死了,再有江营给集团的事背锅,说不定我不用被追究,还能回霍氏坐稳位置!” 黄奉也知道时间所剩无几,把钥匙随手扔掉,冲下楼梯。 外面再无声音响起,霍临川的表情彻底失控,他还不等发泄,头发就被冷硬的五指揪住,朝后面狠狠一扯。 霍临川摔下轮椅,在地上挣扎,霍云深扭过他的头,掐住他凹陷的脸,森寒的声线字字如刀:“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指腹无止境地用力,霍临川被掐到牙齿松动渗血,满口腥气。 “你伤害她,打她。” 鲜红的拳头落在霍临川小腹上,他低叫着摔倒。 “你给她灌药,更改她的记忆。” 霍云深的鞋也落了滴滴殷红,他像全无感觉,狠狠碾着霍临川的废腿。 一字一句都如同杀人的利刃,在切割研磨着霍临川的意志。 霍云深是疯的! 他一直都是个变态的疯子! 但当这些折磨变本加厉落到自己的身上,霍临川在肉身和精神的双重凌虐里彻底溃不成军,他拼尽全力捡起一把保镖遗落的匕首,要往言卿身边爬。 刀也好枪也好,他要让霍云深替云卿死,死在她面前! 然而在他对匕首动了意的一刻,霍云深已然把他提起来。 倒计时在飞快流失。 屋顶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霍临川瞪着眼前这张从小让他嫉恨的脸,发出无法喘息的恐惧气音。 霍云深却笑了,狭长眼尾勾出一丝堪称温柔的弧度,眼瞳里瘆人的猩红都像化开,把他全身浸出狂乱又沉郁的疯意。 他张开口,低低问:“恢复的关键,是我保护她,死在她面前,对吗?” 霍临川忽然间毛骨悚然。 霍云深是故意的,逼他去动作!而他确实在慌乱中放弃了够不到的枪,选择匕首。 等于告诉了霍云深,什么工具,什么方式都无所谓,真正的重点在哪里。 霍临川已经体无完肤,嘴角溢着血,瘫在尘土里笑:“你知道了有用吗?炸药还有三分钟就要炸了,门锁着谁也出不去!你没机会了,都得死!知道又怎么样!” 三分钟。 霍云深一秒都没有耽搁,把霍临川踢开。 霍临川死不放弃,拖着残肢拼命往门口爬,拍打紧闭的大门。 言卿眼睛红肿,看着倒计时上的数字变为两分五十九秒,流水一般飞逝。 她空白的记忆里,仅仅留下一天印象的那个人,他说自己的小名叫乌云,现在浑身尘埃和鲜血,踉跄地跑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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