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延见他没反应,又拿笔帽戳了戳男人的右边胳膊,关心道;“她是不是生病了啊,生病了就开个病假条嘛,假也不请,我给她发短信也不回,她已经连续三次不来了,学分她不想要了吗?” 他一长串的问题,男人仍是没说话,捻起纸页的手指却不禁颤抖了下。 言漠稳住动作,紧跟着响起书页翻动的声音,他目光重新落回纸页,才很低很低地应了声,“嗯。” “嗯?”陈意延这人热心肠,见言漠漠不关心,他有点着急,“嗯是什么意思啊,你俩不是邻居吗,你找机会问问她不就行了?” 还有一分钟上课,齐教授已经拿着座位表开始检查考勤,他很快发现问题,提高音量骂道:“童谣呢?又没来?认识的同学帮我传个话,这门课她不用来了!直接挂!” 陈意延:“……” 陈意延叹了口气,有点惋惜,可也无能为力了,齐教授是最按规矩办事的人,他拍板的时候基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言漠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平静地打开眼镜盒,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视线片刻都不离开书本。 陈意延又有点恼,他右手“啪”的一下猛地盖在言漠的医学杂志上,他话锋一转,正义凌然地开口:“书是读不完的,硕博连读要八年,就算你现在日日夜夜都都泡在实验室,挤出所有的时间看书,就算你天资禀赋,最快也要个四五年,再说了,医学重要的不是理论知识,实践经验更重要好吧,你这样拼命没用的!” 他停了下,话题已经从童谣的事上挑开,陈意延也算有点了解言漠,知道他还在创业,搞什么医疗公司,他正经道:“身体比较重要,别死磕……” 言漠仍是没说话。 他话少得可怜。 陈意延有点话痨,忍不住往下道:“要是这样你当初学什么医啊,还不如去读mba,上什么课啊创业搞成了直接优秀毕业生,你看看,现在多少医生被人砍,做我们这行没出息的。” 陈意延情绪有些激动,他确实有点看不下去,言漠这大半个月来基本不怎么休息,每天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这么下去身体早晚得垮。 和陈意延的激动截然相反,言漠只是情绪淡然地推来陈意延的手臂。 上课铃声“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言漠推了鼻梁的眼睛,声音低而缓:“这门课她不会来了。” 话题重新绕回去,陈意延有点懵,“啊?谁?童谣吗?为啥不会来?” 言漠轻笑,冷淡的语调里捎着一股自嘲,“她不想看到我。” …… 齐教授的课结束,紧跟着是双休日。 言漠下了课,开车去了清言医疗。 清言医疗办公室离安城大学不远,在商住合一的写字楼里,一方面是离学校近方便他出行,另一边方面是离市区远一点,租金比较便宜。 这一年来,清言医疗初具规模,但也就十个人出头,最困难的是四个月前,一度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上个月谈下了和成念的合作,有了风投的资本进来,公司才算是真的走上正轨。 他总算喘过一口气。 可言漠却没多少开心的情绪。 他准备回学校,兜里的手机却刚好响了起来。 言漠有期待,看到来电显示,心思却往下沉,他不急着接电话,手机铃声响到第八下,他才不缓不急地接起,语调清冷地开口:“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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