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虑到鄂齐尔毕竟是班第生父,容温并未说明。很快换了话题,简单提起扶雪与察哈尔之间的事。 班第听罢,越发沉默,唇角平直,一路牵着容温去外面踏青。 容温担心他,扣扣他的手心,小声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草还稀稀疏疏的,一点都不好看。” “刚才还抱怨我关你太久,舍得这么快回去?”班第顺手把容温抱到一个小草丘上站好,抬手仔细替她拢了拢斗篷。 “别担心。”班第略微仰头,迎着草原春日的风,与慵懒的天光,直视站在草丘上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年轻姑娘。 “我只是突然想起有件事一直未曾对你说。” “什么?” “你很勇敢,我很爱你。” 方才听容温说起扶雪那番考虑,乍然一听寡漠无情;仔细想来,未免不是另类悲哀。 如今人如刍狗的世道,女子本就弱势,活着已是不易,又哪里来的勇气,奋不顾身为爱去奔向另一个人。 可是,他遇见的姑娘,偏偏就有。 第78章 番外二 九载春秋似公主府旁那条蜿蜒的清水河流, 悄然流淌而过, 漠北塞上风情依旧。 适逢萧瑟深秋,漠北的雪已纷纷扬扬自天际洒落, 严寒凛冽,公主府庭院内却因添丁之喜, 热闹不已。 接生嬷嬷小心翼翼把襁褓里正闭眼哭的小婴孩递到班第面前,熟练的讨口彩, “恭喜台吉, 喜得……” 班第一门心思想看立刻去见内间产房里的容温,完全没有接过襁褓的意思,只瞥了一眼,确定孩子手脚五官是否齐整。 眼神匆匆晃过哇哇大哭的婴儿脸蛋, 班第脚下一个踉跄,面上有很明显的迷茫与怀疑。 他身居上位多年, 早已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威压气势。 接生嬷嬷忽然见他失态变脸, 还以为是自己哪里犯了大忌, 吓得两股战战,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屈腿便要跪下讨饶。 一旁的喀尔喀老可汗夫妇见了,生怕她颠着孩子,连忙制止,并立马欢天喜地的把孩子接了过去。 这些年, 老两口与班第容温处得极融洽, 是把二人当亲族后辈看待的。 如此算来, 这孩子便相当于他们的大孙子了,容温怀孕时老两口没少跟着操心。 接生嬷嬷虽得了老可汗夫妇的安抚,但仍心有余悸,忍不住去觑班第的面色。 这才发现,眨眼的功夫而已,班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内室门口了。 - 内室。 班第甫一踏进去,便被刺鼻的血腥气熏得皱眉。亲眼见到容温无碍后,他面上紧绷之色才逐渐缓和。 不顾屋内丫鬟婆子们戏谑的神色,俯身亲了亲容温湿漉漉的眼,嗓音涩然,“还疼不疼?现在有人穿那些小衣裳了,我们只生这一个好不好?” 容温有气无力地点头,向他撒娇,“是好疼的。” 成亲近十载,容温依旧是明眸善睐,清丽婉庄的好模样,只是眉宇间更多了一丝只有岁月才懂的风情。 哪怕此时因生产露出狼狈疲态,也是美的。 这些年,她过得很好,唯有不能生育这桩事,成了她的隐痛。 她每年都会亲自做几套小衣裳备着,期待小生命的降临。 这一做,便是九年。 九年里的失望与辛酸,只有班第这个枕边人才懂。 好在,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容温面上疲意不减,但双眼亮晶晶的,期待道,“你见过孩子了吧,长得像谁?抱给我看看吧。” “……”班第闻言,先前的酸涩收得一干二净,面色古怪,转移话题,“我抱你去正房。” 产房是用厢房布置出来的,容温坐月子自然得回正房去。 两人成亲已近十年,彼此太了解了。 容温见他这反应,吓得眉心一跳,忽然挣扎着想下床,急道,“孩子出事了?” “别瞎想,孩子没事。”班第眼疾手快把她按回去,仔细用被子包好,安抚道,“不信你听外面可汗与哈敦的笑声。” 容温侧耳听了听,松了口气,睇向班第,疑惑抱怨,“孩子既然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让我见。” “因为他……”班第斟酌用词,“相貌惊人。” “…………”还能这样形容孩子? - 这个孩子是容温心心念念盼了多年才等到的,谁也挡不住初为人母的女子,她执拗地要立刻见孩子。 班第实在拗不过她,只得让扶雪把孩子抱进来。 容温就着扶雪的手掀开襁褓看了一眼,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