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唤道,“台吉。” “把他带回去养伤。”班第眼风扫过察哈尔,顿了顿,补充道,“无事,不必担心。”这话显然不是对察哈尔说的。 “属下记下了,自会转告公主。”察哈尔了然颔首过后,又道,“台吉,属下还有一事禀告。” 班第挑眉,示意察哈尔随自己来。 两人一路行到班第的临时住所,察哈尔便迫不及待道告知班第,容温从樱晓口中,套出了清军在乌兰木通的消息。 “乌兰木通。”班第正色,拿了随身携带的舆图出来,“往西距归化城约七八百里。” 八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昔年安禄山起兵叛乱于范阳,唐玄宗处在三千里之外的长安华清宫,六日之内便知悉了消息,平均日行五百里。 但前提是,沿途各路每隔二十里设有驿站,以供换马。 依照归化城如今情形,莫说沿途换马狂奔至乌兰木通去寻清军传递消息;能在噶尔丹大军围困下,平安溜出归化城门往西去,已算有通天本事。 “台吉,让属下去吧。”察哈尔主动请缨,“属下乃是先锋营的斥候出身,定不辱命。” “不必,我另有安排。”班第断然拒绝,“你守好小院,若见势不对,不必管我,立刻送公主出城,往北去寻郡王他们。” “何至于此。”察哈尔叹气,自说自话,“兵力相差不大的守城之战,只要城池坚固,守将善谋,一时半会也不至于破城逃窜,且等等。” 班第不以为意轻嗤,揭穿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归化城三面临山,自成屏障,占尽地利。如今却因银佛倒地,失了人和。攻城先攻心,这一战,噶尔丹已赢了大半。” “台吉言下之意,银佛是噶尔丹故意使坏弄倒,嫁祸给你,其意在攻心?”察哈尔大惊失色,“他不是自称佛陀转世,怎敢行这般恶事?” 察哈尔不信鬼神,今日银佛倒地,他只当是场意外,班第倒霉背锅罢了。 毕竟那银佛底座莲台被挖空多年,栉风沐雨,不坚固也在情理之中。 何曾想,竟是噶尔丹刻意为之。 “行了。”班第行到门口,望向不远处缺胳膊少腿的伤兵营讥诮一笑。 这世上哪来的活佛在世,只有弱肉强食。 “别在这里磨时间,尽快回去。” 说罢,班第抬脚离去。 察哈尔面色郁郁,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将欲分开之时,班第无意扫过不远处还亮着烛火的顶棚,忽然回头示意察哈尔,“你去那里拿两个包子。” 察哈尔神思不属,闻言直愣愣回道,“属下不饿。” 班第一噎,咬牙道,“……带给公主。” “……”察哈尔尴尬挠头,快步朝那处劳军的包子铺过去。 片刻之后,便清楚听闻一阵吵嚷声。 有道尖利的声音高喊,嫌恶至极,“若非科尔沁大军贪生怕死,不依圣旨如期赶往赤峰城襄助清军,而是自作主张转向去攻驻兵松散的漠北,噶尔丹怎会气急败坏,突袭归化城?依我看,归化城今日劫难,皆为科尔沁所累,是以连银佛都降了警示。” 身着归化城守军铠甲的小兵往班第方向斜乜一眼,刻意对着察哈尔指桑骂槐,“滚远些,我们的米粮,可不养祸害!” “去你娘的胡说八道!你归化城是人,我科尔沁将士的命便不是命了?” 察哈尔怒不可遏,红着眼,提了拳头不管不顾往说话那个归化城兵役身上痛揍,“我们就合该老老实实去赤峰城以血肉之躯堵噶尔丹的火炮,换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东西平安喜乐,苟活于世?” 对方也自也不是好相与的,很快,两人便打作一团。 眼看那兵役就要不敌,边上几个与他同路的兵役个个摩拳擦掌,索性也一股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