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地狱无光,便自己做了太阳。 班第胸腔蕴着一团火,默然片刻,无声示意侍卫都退到寺外等候。 顺手把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纱布之类的掏出来,提醒道,“转头,闭眼。” 虽然容温已经不晕血了,但潜意识里,班第希望‘太阳’照耀之处平和安宁;而非阴谲血腥。 其实不用班第提醒,容温也没目睹疗伤的‘兴致’,听话的把头埋进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接上他方才的话,分散注意力。 “别弄疼本公主的翅膀。” “遵命。”班第忍笑配合,啄吻过她的发际,“小孔雀殿下。” “天色晚了,孔雀殿下想沾些凡尘气息。”容温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有意思,跟着打趣。 若非眼下这种苦中作乐的情形,班第八成会想歪容温的话,“譬如?” 容温叹了口气,目露向往,“正大街的包子永兴门的汤、十里铺子珠玉香。” 班第一呛,他来过归化城数次,自然知晓这句话乃是归化城有名的顺口溜,“看来殿下这大半月,在归化城中过得极高兴。” 容温坦然回答,“是不错。” 班第已做好了拔出银片尖头的准备,闻言眼光一闪,忽然问道,“正阳门的包子殿下似乎在家信中曾与我提过。对了,有一事,不知殿下可知——凡是军中往来信件,都要先送到主帅帐中查验。” “……信件查验?”容温浑身一僵,满脸不敢置信,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班第不给她任何侥幸机会,促狭肯定,“对,正如殿下所想。殿下每封来信,都要先过主帅达尔罕王爷的眼。哦,多罗郡王爱凑热闹,殿下知道的。他有时也会跟着瞟几眼,我记得他还夸殿下文采不错,偶尔甚至会借用殿下信中言语,誊写到给福晋的家信中……” “你闭嘴!”容温想到自己随心所欲写出来的私密信件被传阅了,脸都绿了。此时侍卫都被班第支走了,她也不必强绷着,气得用脑袋往班第胸膛狠撞了一下,“这项规矩,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班第轻描淡写一勾唇角,毫无诚意回道,“忘了。” 若是早说了,依她人前要脸周周全的性子,家信中保准通篇给他写些废话。 “哼,我看你是故意的。”容温一眼看穿班第的小九九,羞恼不已,红着眼放狠话,“气煞我也,以后我再给你写信,我就是小狗!” “狗?”班第不以为意,垂头脸凑到她面前,似笑非笑逗弄,“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原来殿下今日不仅学会了跳窗,连跳墙都学会了?” “你真过分……”容温气急了,完全把治伤的事抛诸脑后,猛地直起身子,‘嗷呜’一口咬在班第下巴尖上。 是兔子是狗不重要,解气才是关键。 与此同时,班第瞅准时机,面不改色,飞快拔掉她右掌心的纯银尖梢,止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唔——”容温原本已麻木的伤口,再次涌出阵阵剧烈钝疼,眼眶一红,咬班第下巴的动作不由带了三分狠劲,很快嘴里便尝到一股锈味。 班第眉头都未抬一下,任由容温咬着,等把她右手包扎成白粽子后,才拍着她背柔声哄道,“没事了,小伤而已,很快便不疼了。” 才怪! 那么深一处伤口,尖头□□后,血几乎是汩汩往外冒,用了大半瓶止血药才勉强止住。 回答班第的,是容温一连串含含糊糊的“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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