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把奸计败露的乌云珠吓得面如白纸,双肩瑟瑟。 比之女儿乌云珠,完颜氏这个当娘的绷得住多了,那双狐狸眼咕噜一转,立刻怒声疼斥了起来,“格格这身裙裳是那个该死的奴才做的,这等尖利之物,要是伤了格格可怎么好。该罚,该重重的罚!来人,速去彻查!” 这是打算先声夺人,顺势揭过乌云珠为何带着这副束袖接近老福晋的目的。 从始至终,一直肃眉冷眼在旁看完颜氏母女唱大戏的老福晋闻言,抹了把自己隐隐作疼的小臂,往前一步,直截了当道,“自是要罚。完颜氏,这府中中馈都是你在管,追究起来,你难辞其咎。老身看这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是哪个奴才做的下作事,便先把你这个掌权的罚了吧!” 完颜氏眸瞳一缩,辩解道,“老福晋,我……” 老福晋恍若未闻,高声打断,“来人,把乌云珠格格的束袖解下,垫在她母女二人膝下。此事既是因这副束袖而起,活该好好吃下这个教训!” 一个郡王侧福晋,一个郡王府庶出格格,暗地里使使手段还成。 可若正面对上宗女出身的老郡王嫡福晋,那便是自讨苦吃。 光是‘尊卑’二字,便能压得两人抬不了头。 - 处置过这对莫名其妙跑出来‘找死’的母女过后,容温随老福晋继续往宴厅走。 老福晋是个耿直人,先前她对容温青眼有加,泰半是因容温的公主身份及两人相似的命数。 这会儿,在见过容温耳聪目明,机灵淡定揭穿完颜氏母女后,对容温更是喜爱。 拉着容温的手,叹息称赞道,“这府中不太平,亏得公主聪慧、能辨是非,没中那对母女挑拨离间的奸计。” “姑祖母过奖。”老福晋直白,容温也不是爱绕弯子的人,“我有一事不明,这才初次见面,完颜氏母女为何要设计挑拨你我二人?难道是想借我的手与姑祖母为难?” 这理由说得过去,但未免牵强。她品级虽比老福晋高,但老福晋辈分大她太多,又在归化城扎根多年。两人对上,谁也讨不了好。 容温怀疑,完颜氏母女另有图谋。 “公主小瞧那对母女了。”老福晋冷笑摇头,“挑拨公主给老身添堵在其次。但依老身看,最重要的,还是因再过两三月,宫中要选秀了。” 老福晋顿了顿,直言不讳道,“如今排行长些的阿哥们已到选福晋的年岁,乌云珠今年会参选。那母女两想必是听闻公主自幼养在寿康宫,与各处主子都熟,想趁机把公主划到自己阵营。如此,她们也好从公主口中,暗自探听宫中一干主子的喜好,讨巧走走捷径。” 宫中有规矩,主子的习惯喜好,不能为外人道。 难怪,完颜氏母女费尽心思要揽她过去。 “乌云珠想做皇妃还是皇子福晋?”容温匪夷所思,“她是不清楚这几十年来,偌大的蒙古,只选了一名低品级的宣贵人?要知道,这位宣贵人出自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是太后的嫡亲侄女。” 宣贵人这般出身,若放在前两代,皇后也是当得的。 可落在当今皇帝后宫,她便只能做个小小贵人。 由此可见,这些年,皇帝对蒙古有多防备,几乎是杜绝任何抬举蒙古的可能。 这般情形,出身蒙古的乌云珠竟盼着被选宫中。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老福晋笑得蔑然又讽刺,“若留在蒙古,乌云珠便只是庶女,婚事能好到哪里去。她想改命,便只能指望选秀。若她能就此一步登天,她母女二人,从此便不用受我这老虔婆的闲气了。” “…………”这话还挺有道理。 但老福晋自称老虔婆的模样,也太理直气壮了吧。 容温唇角一抽,有些想笑。 “想笑便笑。”老福晋用那双已显浑浊的眼往容温身上一扫,混不在意,“老身这辈子除了下刀子没见过,别的什么没经过。” 容温盯着满头银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