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全花在班第‘伙同噶尔丹谋反’上了。 乌恩其随手抓过斥候从大军主帐换回来的正确牛皮图,翻来覆去看了七|八遍,不敢置信道,“台吉打算……” 班第一个冷眼扫过去,乌恩其艰难的把剩余话头咽回了肚子里。 - 班第这番费尽心力的遮掩,在行军的第十日终是被戳破。 戳破班第的不是别的,正是附近一座庙宇宝塔开门的朝向。 草原上庙宇、宝塔的正门门窗多向南开。 班第能让牧民毡包改朝向,却无力在短时间内,把修建齐整的庙宇宝塔改了。 达尔罕王与多罗郡王等人大怒,传信先大军行出二十里的先锋军原地驻扎待命,不得再有任何妄动,等待大军会和。 乌恩其闻信,勉强按下满眼的幸灾乐祸,贴心的给班第准备了伤药,甚至还问班第可要穿件软甲藏在袍子里面。 班第不为所动,并冷酷的附赠了乌恩其一个“滚”字。 半个时辰后,面色铁青的达尔罕王与多罗郡王一行至,班第率部亲迎。 多罗郡王手里的马鞭虎虎生威,蠢蠢欲动,最终还是未落在班第身上,咬牙切齿骂了一句,“孽障,还不滚进来!” 达尔罕王、多罗郡王兄弟先后入了主帐,其他随行王公贵族与将领见状,纷纷准备避退。 此等大事,自是博尔济吉特氏王族内部先行商议。 他等此时跟随进去,未免太不识趣了。 “诸位留步。”班第朗声唤停,正色道,“请诸位进帐共商大事。” 走在前边几步的达尔罕王听见他这话,顿了顿,与多罗郡王对过眼色后,索性高声把人都唤了进去。 众人进去,才发现班第对今日局面是早有准备,帐中已大大方方摆着一副牛皮图纸,如今的行军路线已精细标了出来。 多罗郡王仔细审视一番过后,眸底飞快闪过一丝引以为傲的自豪,面上却仍是‘你这混账玩意儿,果真如此’的愤怒模样,故意板着脸吼道。 “老五,你违抗皇令,迷惑大军改向往西北行进,不直接去战地赤峰城,是意在攻噶尔丹背部,与赤峰城的清军对其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你自己瞧瞧,你标的西北方向行军终点与赤峰城差着好几百里地,莫说我部只有五万精兵,就算五十万,也不见得能围住这方圆几百里距离。” 班第闻言,浓眉略挑,顺着多罗郡王递的梯子,利落道,“诚如郡王所言,此地距赤峰城数百里,不宜联合清军夹击噶尔丹。” 班第大手往原漠北蒙古喀尔喀部,如今的噶尔丹部腹地,爽利一指,眉目睥睨,“所以,大军真正要攻的,是此处!” 噶尔丹的根脉原在风沙漫漫的漠西蒙古准噶尔等地,因得了北边沙俄罗刹鬼的火器支持,噶尔丹不甘再呆在水草匮乏的漠西吃风沙,遂率部跨过杭爱山,突袭与之毗邻的,水草丰茂的漠北蒙古喀尔喀等部。 自噶尔丹抢占漠北蒙古后,几乎是把阖族迁入了漠北。 此次噶尔丹几是倾了阖族之力,率部往东,朝关中入侵——其意在直取京城,改天换日。部落所留防卫,必不会太多。 若科尔沁大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机直接北上去捣噶尔丹腹地,准噶尔定会分散精力,遣从部分兵马折返驰援。 班第这一出‘围魏救赵’算不得什么复杂谋划,达尔罕王听过,便立时反应过来。 “依你之意,便是我科尔沁大军不必依旨,前往赤峰城增援清军。而是改向突袭漠北噶尔丹老巢,引得噶尔丹分散兵马。届时,便是赤峰城清军对噶尔丹留下来的主力,科尔沁大军对他折返驰援的散部?” 若真如此作为,科尔沁在这场交战中,可就是捡了便宜。 不仅不用出大力交战,说不得还能顺势从丰茂的漠北蒙古分杯羹。 但——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