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温梗着脖子, 气呼呼的与班第对峙,班第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 两人都一动不动,帐篷里最为雀跃的,应属那盏被夜风撩得时明时暗的油灯。 过了片刻,容温似觉得无趣,忽然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肩膀垮着,整个人松懈下来。 “我困了。”说着,容温开始慢吞吞的往贵妃榻下挪,状似打算去床上歇着了。 班第见状,自觉凑过去,轻而易举把人打横抱起来。 容温乖乖巧巧的靠在他怀里,不吵不闹,任由他抱着。 可当班第躬身把她放在床上时,她却忽然伸出一双藕臂,环住班第的脖颈,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含羞带怯的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小小声说。 “额驸,虽然你知晓答案,但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亦心悦你。” 班第闻言,一双灰眸沉入深海。心念一动,单手撑在容温脑袋旁,低头便要吻上去。 容温掐准时机,猛地拽过锦被,翻身灵活一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眨眼功夫,便成了一只密密实实的小蚕蛹。 “……” 班第目色越发浓重,面无表情的在‘蚕蛹’的头尖尖拍了拍。一张口,嗓音哑得不可思议,压着火气,“出来。” “唔……”‘蚕蛹’里,姑娘瓮声瓮气的问,“那你下次,还故意弄疼我吗?” 原来在这里等他。 她这是笃定他顾忌她腿伤,不敢来硬的。 班第浓眉紧蹙,违心答道,“不。” “还威胁我吗?” “不。” “还瞪我吗?” 有完没完,他几时瞪过她了,这不讲道理的姑娘。 班第磨牙,忍辱负重,“也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容温欢快说道,还特别善解人意的补充了一句,“多谢额驸爽快承诺。我要歇息了,额驸今日比武累了,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如此便想打发他回去,感情方才是在故意遛他。 让他信守诺言,自己却耍上赖了。 班第闭闭眼,强压住上手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的冲动,尽量平静重复,“出来。” “额驸若是无事,闲话便明日再说吧。”容温仗着腿伤,有恃无恐,“我腿疼,要睡了。” 班第被她气得喉头一哽,忽然倾身,毫无征兆的探手,摸进她未裹严实的被子缝隙。 容温反应不及,右胳膊被他逮了个正着,扯到被子外面去了。 容温能明显感觉,他顺势在剥开被子。情急之下,可怜兮兮的喊,“唔……额驸你别拽了,我腿疼,特别疼!” 她方才那般戏弄班第,这会儿被弄出去,肯定没好果子吃。 明明拉的她胳膊,她却嚷嚷腿疼。 这姑娘…… 班第浓眉一挑,似笑非笑,却真的停了力道。 只不过,他并未松开容温的胳膊。 容温察觉他没再剥被子的意思,试探性的把胳膊往回缩。 班第闲闲制住她,忽然一本正经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对殿下讲。” “啊?”容温疑惑,挣扎着收胳膊的动作暂停,下意识支棱起耳朵追问,“何事?” “是……”班第思索的目光在‘蚕蛹’上来回游移几瞬,倏然趁其不备扑过去,隔着锦被,手脚并用把容温制住。 容温刚要挣扎,便听班第淡声道,“想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 识时务者为俊杰,鉴于形势不利,容温立马老实下来。 班第不费吹飞之力,剥粽子似的,慢悠悠的把容温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容温顶着炸毛的脑袋,憋红一张俏脸,怒叱道,“你使诈!” “许殿下耍赖,不许我使计?”班第正儿八经道,“况且,我确实有很重要的话对殿下讲。” “行啊。”容温笃定他在骗人,没好气道,“你说。” 班第拨开落在容温眼前的发丝,郑重其事道,“多谢殿下垂爱。” “什么垂爱……” 容温话说到一半,班第的脸倏然在眼前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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