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长者有杀气的时候实在不能叫客气,让人不敢小觑了他。 杀威棒也好,怀柔也好,尹君悦都没有失去恭敬,欠欠身子:“回老国公,晚辈尹君悦。” “你是什么人的后代,家里还有什么人?” “晚辈先祖是隆平郡公,和您府上先祖开国曾有交往。到晚辈这里,父母早亡,家无薄产,幸得一位亲戚收留,把我抚养至今。” 老国公可以放下一点儿心,敢情人家不是肚里藏奸,原来是父母早亡,祖父辈的事情只怕没得及说。但听到最后一句,老国公来了脾气。 “看你也是少年了,怎么至今还依靠亲戚抚养?” “晚辈正要离家谋个营生,京里有消息出来,亲戚把多年积蓄给我,命我上京谋个出路。因此在上京以前,还在亲戚家里吃茶饭。” 老国公哦上一声,推敲下这话说得过去,吩咐他一句:“那你好生在京里,好生着寻个差使。” 尹君悦没有想到初次见面,老国公会出来这“平易近人”的话,紧绷的心情也松下来,高兴流露出来不少,大声道:“是。” 在一旁坐着先进来的人全是苦笑,这新来的还不知道老国公见谁都有这一句,见他欢天喜地按进来的顺序坐到下首,这些人又露出警惕。 老国公、和谢长林说话的范先生都看在眼里,这是由第二个人进来就有的场面。他们为一样的原因进京,却互有防备。 范先生就让谢长林坐到自己身边,这样方便问问他的母亲,当年的邻居小姑娘如今可好? 跟尹君悦坐在一起的人露出嫉妒,而尹君悦露出笑容为谢长林喜欢。 谢长林喜出望外,却没有把他忘记。对范先生道:“我们一起来的,大家很照应彼此。”范先生颔首,谢长林以活泼之姿,也包含一些显摆之态,对尹君悦招招手:“过来这里说话。” 尹君悦愕然,但走了过去。在他左侧有两个人低低交换了几句话。“这是当年在兵部的谢家?” “另一个尹家倒也罢了,他要往刑部谋出身。” “也不得不防,我有消息,皇上不可能加恩许多人,这一回放出来的恩赏定额,咱们可不能让别人挤下去。” “是了,我想起来姓尹的往这里来的缘故,袁家今天大请客,刑部尚书柳至是他亲家也在这里。” “先下手为强。” 最后一句消失在唇齿间后,有一个人见这会儿没有新客人到来,老国公悠闲呷茶,他拱一拱手笑道:“老国公,听说这一回放出来的恩赏定额?” 低低的抽气声出来,老国公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反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他镇定的姿态可以说这消息虚假,但在有些人看来,或许是不动声色,不想声张。 说话的人神情里有得意:“据说这消息可靠。” 他不肯明说,老国公也不肯勉强他说,只是不经意地把各人神色看在眼睛里,见到有的人快要坐不住,有的人紧张满面,有的人对身边的人如临大敌,忽然很想戏耍他们一下。 也可以说是考验,因为袁训有言在先:“来的人媸妍难辨,舅父您经手就挑下去一些吧,免得到我这里来,我得费功夫。” 这段话再想起,老国公由不得好笑的自得。 他自得他来到以后,袁训把会客的事情尽数推给他,让舅父大有作用。也自得可以帮袁训筛选客人,让袁训有功夫去写写字作作诗——这些是袁训自己说的。 侯爷准备接老国公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在信中抱怨要见的客人太多,写一个字的功夫也抽不出来,好似他是天下第一大忙人。 既有这些话在,老国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