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爷子重重一拍桌子,怒道:“从吃不上饭到衣食富足,总共才几年?!陈家那个孙子,就因为别人跟他抢了一块地,动用关系把人给搞破产了,那家五口人一起都跳了楼,就留下个奶娃娃,丧不丧良心?要搁从前,我一枪毙了他!你们扪心自问,这两年这种事还少吗?!咱们知道的还能说几句,被人瞒下去的,又有多少?!” 他环视一圈,击案道:“先辈们为什么闹革命?是为了救国救民,是为了发展经济,建设国家,不是为了打倒一批恶霸,再去迎接新的恶霸,怎么,还真有人想搞复辟啊?!” 其余几人听得动容,回忆起往昔峥嵘岁月,都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也只剩下这一把老骨头,再拼一次也没什么。” “沐老头,你别只站在高处指责别人,”有个老头瓮声瓮气的说:“陈家那个小子是做的过火了,后来你不也把他送进监狱了?老陈就这一个孙子,因为这事,没两年就走了,大西南剿匪的时候,他还给你当过政委,你不亏心吗?” “我不亏心!”沐老爷子提起这事,眼眶涨红,却还是坚定道:“有罪该罚,按律行事,即便到了老总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说得轻巧,”那老头不轻不重的哼了声:“要是你的独孙,你也下得了手?” “我下得了手!这种孙子,不要也罢!” “独孙怎么了,犯了罪照样该罚,你知道心疼孙子,可别人家的儿女,难道就是路上捡的?”沐老爷子目光坚毅,注视着他,坚定道:“先总理没有儿女,难道就影响到他的声名了吗?” 那老头被他噎住,撇了撇嘴,站起身来,气哼哼的走了。 其余几个人显然是赞同的,留下跟沐老爷子商量一会儿,敲定了好些事,到最后,叶老爷子又跟沐老爷子一起上车,去另外几个老朋友家里拜访。 “老郑就是那个脾气,你也别跟他计较,人老了,就格外念旧。” 到了车上,叶老爷子叹口气,徐徐道:“改革难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你没退下来那会儿,没给自己亲戚安排工作,没叫自己儿子去当兵?那你的境界,怕就要成仙了。老沐,水至清则无鱼啊。” “我没想那么远,也没想动的那么大,”沐老爷子坦然道:“只是那些违法乱纪、祸害一方的,是该清理一下了,法律这条红线,谁也不能越过去!” “这倒是。”叶老爷子点点头,又扭头去看燕琅,笑容和蔼:“思思跟老三长得像,娘俩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老三小时候就喜欢读书,后来出国留学,思思也是,”沐老爷子哈哈大笑:“你说这巧不巧?” “你这孩子,命也太苦了些,好在回了家,现在都好了,”叶老爷子有些怜惜的看着她,忽然道:“有男朋友了吗?” “去,”沐老爷子道:“她才多大。” “我就是问一句,又不是催着结婚,你急什么,”叶老爷子斜了他一眼,又向燕琅道:“我有个孙子,还算是有出息,人长得特别俊,改天叫你们见见……” 燕琅见他说的认真,就知道这老爷子没把袁思思曾经被强/暴的事儿放在心上,大为动容——别说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即便是年轻人,对于这事也未必能毫无隔阂的接受。 她有些感动,却还是拒绝了:“我还是想先完成学业。” “也好,”叶老爷子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说出了一句沐老爷子曾经提过的旧话:“这个国家的未来,都在你们年轻人的肩上呢!” …… 沐老爷子花了三天时间,领着燕琅拜访完他的故交亲朋,挨着通过气之后,就回到自己家,气定神闲的开始等待周日的那场聚会。 沐兰筠既然打算把女儿介绍给所有人,当然要有所准备,提前为她量了尺寸,专门定制了小礼服,还从自己母亲留下首饰盒里挑了一套和田玉首饰,叫她届时佩戴。 沐老爷子这几天往来走动,周家又四处派发请柬,说是向所有人介绍自己家失散在外的女儿,这么大的动静,纪家当然不会不知道。 纪城的伯父纪霖身居高位,跟周明谦的关系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坏,听说这事儿的时候,还楞了一下。 他问妻子吴艳艳:“周家还有个失落在外的女儿?我怎么没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