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很深,临近年三十这几天,上都城会热闹到很晚,宫里也是如此,各宫各院的,都还忙着新年的事。 缀锦阁内稍显安静,季舒窈才能下地没多久,齐嬷嬷扶她到了外屋,靠在卧榻上,她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大雪,消瘦许多的脸庞上不知闪着什么情绪。 过了会儿,外头走进来一个脸生的宫女,走到卧榻前,垂下头禀报:“郡主,季世子来看您了。” “这么晚了。”齐嬷嬷轻叨着,看了眼郡主后,“去请世子进来。” 宫女出去后没多久,季璟琛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宫女,手里捧着两个看着就不轻的锦盒,进屋后掸了掸身上的雪,看到季舒窈就这么坐在窗边,眉头微皱:“别着凉了。” “哥哥。”季舒窈转过身,微笑望着他,“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才忙完丰州的事。”季璟琛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你的身子才刚好,得注意些,可别染了风寒。” 季璟琛顿了顿,又道:“郡王府那些家产已有不少,你娘留给你的还是放着罢,那是她给你的嫁妆。” “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正是用钱之时,我留着这些有什么用,这么多年吃穿用度也都是宫里出的。”季舒窈语气很缓,柔柔的却不容置否,“再说了,我真要嫁了人,皇上又岂会亏待我。” “你是郡主,出嫁时定是要风风光光的。” 季舒窈莞儿一笑:“那不就行了,哥哥不用担心,我现在这样很好,身为皇族中人,为百姓做这些是应该的,唯有大魏的百姓都不必为食不饱衣不暖奔波,皇上的天下才能更太平。” 季璟琛望着她,经此一难,娇娇更懂事了,之前捏造圣旨一事,想必是她冲昏了头心中对子凛执著太深。 这样也好,皇上为子凛和苏姑娘赐了婚,娇娇放下了,如今身体也好了许多,来年再为她择一门亲事,他也就放心了。 屋内安静片刻,齐嬷嬷放下点心后出去了,季舒窈手捧着杯子轻轻道:“璟琛哥哥,邙山那儿,可有那人的下落?” “还没有,你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只剩下个骨头,我也会找到。” 季舒窈看着他,眼神忽闪:“哥哥还没放弃。” “事关你的安危,我怎么会放弃。”提到这个,季璟琛的脸色变的严肃,“他能从宗庙将你悄无声息的掳走,怎么可能是单枪匹马,他背后一定还有人指使,若不把他身后之人揪出来,我心中难安。” 季璟琛更为担心的事这个林牧背后的人还会做出些什么来,他不是没怀疑过会不会是定北王的余党,但后来细想便觉得不可能,如果这些都不是,能在宫乱时混入宫中,又有本事随意进出宗庙,实力也不能小觑,谁知之后还会做出什么来,林牧不过是受人指使办事,其背后的人才是威胁所在。 握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季舒窈敛着神色,语气极轻:“哥哥就没怀疑过苏家小姐么。” 季璟琛一怔:“娇娇,她可救了你。” “我就是觉得她好像与那人挺熟的。”季舒窈松开手,笑了笑,状若无意,“我被关在小屋里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苏姑娘和那人的声音,两个人不像是起争执,倒像是寻常说话,哥哥你们来了之后,明明是把人抓住了,他却跳崖,我便觉得奇怪,他是不是把去了刑部后招供出什么人来,所以才会自尽。” “他自尽是为了保背后之人是肯定的,但与苏姑娘无关,此人当时在宫乱时险些杀了苏姑娘,若不是子凛挡那一剑,苏姑娘肯定是要没命。”对这件事季璟琛不再有什么疑虑,皇上曾说起过,他也查了,但苏锦绣的确是为了追踪林牧才出城去的,宗庙那儿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凭借她那些手下的功夫,是不可能悄无声息从宗庙将人带走。 季舒窈揪紧衣服,强忍着,笑着还要表达谢意:“哥哥说的是,也多亏了她及时出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