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都是儿时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苏锦绣更不好意思了:“我对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印象。” “那时候你才四岁,不记得也正常。”薛定奕见她在看那些封了口的罐子,“这是药浆。” “药浆?” “嗯,配好的药方,炖煮后放在里面,再调另外的方子一起,封存一段日子熬出药浆。”薛定奕简单解释,“可以用来敷外伤,师傅带我去乡间游走时,用这给那些进山的樵夫猎人治些外伤,夏日里可以储存上十天,冬天的话能储存半个月以上,治些小伤很方便。” 苏锦绣眼前一亮:“刀伤呢?” “换个方子熬出药浆,不是太严重的伤,一样可以用。” 苏锦绣心中顿时起了意,抬起头问:“我能看看吗?” 见她突然来了兴致,薛定奕笑着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根长竹签,翻开封口后用竹签在里面卷了下,拿出来后,药浆挂在竹签上,像是快凝固的糖浆一般,没有滴下来。 比她想的要浓稠许多,如果能用在军营里,这样的药浆敷在伤口上,再包扎起来,或许会比直接用草药更有效也说不定。 于是苏锦绣向他询问:“这个药浆的熬制办法可是不外传的?” “是我师傅闲来无事时自己研究出来的,并不是什么不外传的秘密。” 苏锦绣一喜:“你还会在上都城中留多久,能不能将熬制药浆的方法教给军医,漠北那一带土地贫瘠,草药稀缺,这个药浆的储存时间比新鲜草药久许多,说不定能解决一些难题。” 薛定奕一怔,随即笑了:“近段时间我留在家中,暂时不走。” “那太好了,这样如何,你看你何时有空,我带人来拜访。” 苏锦绣身子一晃,绑在小髻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欢呼雀跃。 薛定奕眼底微闪,神情温和:“不用来薛家,五天之后,我在南城门等你们,带你们去城外的药庄。” …… 离开薛家后,苏锦绣的情绪一下高涨了许多,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让军医学做药浆,直到回了苏家,收到了施正霖派人送过来的书信,这才想起今天在薛府见到施夫人的事。 施正霖查到了些那天榕庄密室里的事,苏锦绣很快差人给他回了讯,让他隔天去西市。 第二天,施正霖去往西市,在巷弄的十里铺中,见到了那天在石室见过的驱兽族人。 宝音正跟着苏锦绣学说话,见到陌生人走进院子,急忙躲到了苏锦绣身后,下意识脱口而出质问:“你是谁!” 这略带生涩的大魏话加上她那气势汹汹的语气,听起来着实有些逗趣,苏锦绣把她从身后拉出来,慢慢道:“那天在石室里见过的人,你还记得吗?” 宝音警惕的瞪着施正霖,好半响,僵着的身子才松了些,她慢吞吞坐回去,双眼依旧没有松懈,一直看着施正霖。 施正霖看了眼苏锦绣,并未露出什么额外的神情,走到石桌旁坐下,和宝音面对面看着,一个冷静,一个警觉,互相也不吭声。 苏锦绣觉得这画面很有趣,一口一口抿着茶也不打扰他们。 看得久了眼睛总容易酸涩,更何况是这么瞪着,宝音眨了眨眼扭头看苏锦绣,忽然问:“绣绣,这是你阿莫?” “噗”的一声,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苏锦绣急忙抬手兜住,起身后,满手湿漉漉的,裙子上还沾了些。 这下变成两个人都看她了,都是不明所以的神情,好像都是一个意思:说什么了激动成这样。 好在施正霖不会问‘阿莫’是什么意思,苏锦绣佯装镇定的坐回去,掸了下裙摆,轻拍了拍宝音的肩膀:“不是,这是施大人,大魏的官。” 宝音低低哦了声,拿起桌上的果子放到嘴边啃了口,特别老成的用大魏话对施正霖说道:“你是绣绣带到这里的男人。” 苏锦绣脚下一个踉跄,宝音自觉得说错了话,认真想了想后补充:“第一个男人。”然后转头看苏锦绣,眨着眼像是在问她说的对不对。 神情一直很平静的施正霖终于有了反应,他看了眼苏锦绣后,嘴角微微扬起:“荣幸之至。” 荣幸个屁! 苏锦绣正要开口,衣袖被宝音给拉住了,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她,荣幸之至是什么意思,绣绣没教过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