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后,他随意淋了淋身子。 抹开镜子上白茫茫的雾气,巫时迁看着镜子里那个有黑眼圈且胡子邋里邋遢的男人。 要刮吗?他拎起刮胡刀。 哎,算了,麻烦。 刮胡刀被丢回透明玻璃杯里,轻飘飘的塑料在玻璃中弹跳了几下,终是归于平静。 从衣柜里抽了条内裤穿上,他把昨晚随意丢在地上的衣物用脚尖勾起,浓重的烟酒味让他也忍不住皱了皱鼻,他抱着脏衣往厨房的洗衣机走去。 “嘶——” 走近岛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硌了他脚,疼得他原地狂跳,低头看了眼那罪魁祸首,弯腰捡起。 内裤脏衣一股脑塞进滚筒里,洗衣液的瓶子倒转了好久,实在一滴都磕不出来了,巫时迁回忆了一下,好像很多天洗衣服都没用上洗衣液了,自己有多久没去超市了? 他把空塑料瓶子丢进脚边的垃圾桶,算了算了,再洗一天清水衣服吧。 冰箱里除了酒还是酒,空荡荡得凄凄惨惨戚戚,惨白的灯光晃得他脑瓜子疼。 他不禁想,如果现在出了什么事没法出门,他应该会饿死在家中吧。 回房间套了条短裤和T恤,他抓起手机给舒曼发了条微信:“你上次说弄丢了的耳环找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拿?” 发完信息,巫时迁抓起烟和门禁卡,出了门。 “牛肉加粿,做十五块钱的吧。”巫时迁对着店老板下单。 “好,禁烟哦,你在门口抽完再进来。” “知道啦,烦死了。” 阿雄的肠粉店做小学生生意,为了保护祖国花朵,阿雄在店里挂上了禁烟标志。 抽完了一根万宝路,把烟头滋一声按熄在垃圾桶上方,巫时迁走进店里。 中午人多,店里全都是刚放学的学生,只有一张桌子还空了个座位。 “这个位子有人坐吗?”他向另外三个小孩问道。 “没有,叔叔你坐吧。” 巫时迁如鲠在喉,连十五块钱的超豪华版肠粉都食之无味。 他才三十五岁而已,就要被叫叔叔了,等他四十五,岂不是要被叫爷爷了? 微信进来了条信息,他本以为是舒曼回复他了。 点开竟看到是「叶瑄」发来的信息,他吓得差点儿把嘴里的牛肉碎喷到对面的小男孩脸上。 颤颤抖抖地点开信息,发来的是一小时前已经看到的讣告,以及一段话。 「您好,我是叶瑄的女儿苏曈,家母生前有说过,希望告别式上能有曾经的朋友前来见她最后一面,希望您能抽空前来吊唁,本人将不胜感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