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叨你的名字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 大太太低头拭泪。 林重阳慢慢走过去,跪在脚踏上,伸手扶着老太太的腿,“太奶奶,我回来看你了。” 林老太太转了转脑袋,看了一圈,嘟囔,“谁啊?” 她耳背,说话声音特别响,却因为牙齿掉光了,声音含糊不清。 记忆里又浮现出那个扎着裤腿,脑后用网绳兜着圆纂儿,一副精明干练又厉害的老太太模样。 那时候老太太的眼神可真犀利啊。 可再犀利也不抵不过岁月侵蚀,它能将圆润的少女变成精明老太太,把干练的老太太变成形容枯槁。 “太奶奶,是我啊。”林重阳笑着说。 老太太就颤颤巍巍地坐起来,努力撩着眼皮看了他好一会儿,“你是……哦,大秀啊,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是不是又受委屈了?” 说着她就颤巍巍地拿了帕子给林重阳擦眼泪。 “你这个孩子,受了委屈不知道喊疼,死犟死犟的,就会跟大人顶牛。他们打你,你就老实地给打?你不会跑?真是个又傻又倔的孩子。”唠叨了一会儿,她又跟大太太喊道:“他不来你没法管,他来你就好好看着他,告诉老三家的,让她别那么刻薄,跟个毛辣子一样浑身都是毒刺,看着烦人。” 大太太笑着道:“知道啦,早就跟她说了。老太太你再好好看看,这是谁?” 老太太凑到林重阳跟前儿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嗯,还真不是大秀,这是老四吧,哎呀,老四你病好了,还能回来看娘了。” 看了看,又摇头,“老四没有这么俊,这是大房二小子吧。” 这一下子轮到大太太抹眼泪了,林毓贞的父亲青年夭折,也就比林重阳大不两岁。 林重阳拉着她皱巴巴的手,“太奶奶,你把我忘啦?你再想想。” 老太太一拍手,“我知道了,你是左家那小子,最俊的那个,总来我们家吃饭,说我们家的菜最好吃。” 林重阳想了想,寻思他说的可能是左潜? “太奶奶,他哪里有我俊!”他大声抗议。 那边沈君瑶差点忍不住,赶紧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然后继续轻言慢语地跟大太太聊家常。 到底老太太也没把林重阳想起来,她的记忆好似只停留在林大秀十四五岁的时候,再也不往后走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婴儿啼哭声,老太太笑着要下地,颤巍巍地伸着手臂,“快把小九抱过来给我瞅瞅,这奶孩子见风长,一天不见就大变样嘞。” 林重阳:…… 后来林大秀过来,老太太管管他叫小三子林中方,让他别仗着那张脸整天搞些不三不四的,别整天打儿子。 看着他爹吃瘪,林重阳心里平衡了一点。 …… …… …… 林重阳回到林家堡,自然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热烈欢迎,据说直追当年的林靖公。 林家堡的进士牌坊如今占了整整一条街,从西到东,重重叠叠,都成了一景,每年都有不少读书人慕名前来膜拜。 据说密水县的新任知县都要先来拜会过林家堡,在进士牌坊街下叩拜过,自觉沾满了清贵高华之气,才会走马上任! 据说密州县还和密水县吵吵了几年,非要说林状元是他们的人,最后硬是在林重阳曾经住过的小院街口修了一座气派的林状元牌坊,还把韩家和林家之前的小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