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费县教谕的职位,做了几年教育,却因为编写农书、辅助知县劝课农桑、开垦荒地有功而被破格擢升为永清县知县。 现在就是要去赴任的途中。 对他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都说举人做知县没前途,被人欺负不说还没有机会晋升,可他无所谓啊,做知县就能管一县民生,他就有权研究一县的粮食问题! 这几年他家因为做官已经有五十亩地,起码吃喝不愁饿不死的了,也算实现了父亲的遗愿。 哪里知道乐极生悲,一路上都平安无事,谁知道住进这刘普驿就倒了血霉,被这群不知道哪里凭空冒出来的暴徒当成官儿抓起来,说要杀了祭神。 自己的血没有多高贵,自己的肉也没有三牲香,祭神有什么用? 头上缠着白布,手里挥着大刀的男人凶神恶煞一样把米良推翻在地,踏上一脚,挥刀。 “等——等一等!”米良颤声。 那男人用力踏着他,“狗官怕死求饶了,跪地上学狗叫,磕三个响头叫祖爷爷!” 米良道:“好汉,我不是官,我就是个穷教书的。” 穷教书的? 男人打量他一眼,果然穿得很寒碜,少不得去拖另外一个穿的好些的,谁知道那人叫得比杀猪还冤枉,“他是永清县知县,我只是个跟班的杂役,杂役。” 米良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自己是永清县知县,他是菏泽县现任知县,一路上仆役前呼后拥,居然颠倒黑白! 可他说不出陷害别人的话来,千难万难求死最难,自己还想当知县好好编农书多收粮食呢。 哎,读书人的骨气呢? 米良怀疑那厮是买来的官,还不如自己是举人铨选来的有底气,若是十年寒窗圣贤书读下来的,怎么也是有点骨气的,怎么能这样呢? 远处有人喊着,“统统杀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快点,晚了县城来人了!” 四处哭声响起,惨叫声也此起彼伏,血腥气扑面而来。 米良觉得老命休矣,他看着那没骨气的趁机开溜,却被旁边追上来的男人一刀砍掉脑袋,脑袋掉了身子还往前跑了两步才扑地抽搐,血喷涌而出。 米良立刻弯腰吐了个彻底,死也制止不了他本能的呕吐。 男人急忙跳开,骂了声晦气,用刀敲了敲米良的背,“狗官把脖子伸长了,一刀砍不死有你受的!” 米良猛得扭头看着闪闪的刀锋朝着自己劈面而下,想着死也不做软骨头,可刀劈过来的时候他吓得紧闭双眼:吾命休矣。 只听得噗一声,有兵刃入肉的声音,却没有等来预期的剧痛,他急忙摸了摸脖子。 脑袋还在! 他这才睁眼,看到那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颈被一支羽箭给射穿,两只瞪圆的眼睛在火光里死死地盯着自己,甚是可怖。 哎呀娘嘞! 米良吓得拔脚就跑。 居然没人来追他,那他就继续跑,身后有打斗声传来,他立刻躲在一辆大车后面回头瞅,就见火光里那些头缠白布的歹人居然疯了一样自己人打自己人! 嗯,疯的好! 其中有几人格外厉害,很快就把那些头缠白布的人砍翻在地,有歹人乌拉拉地叫着,仰头喊着:“老母护佑,刀枪不入,魂归家乡,立地成神!” 他们这么喊着,还用刀拍自己胸脯,然后无惧无畏地继续投入战斗,接着又被人砍翻。 看起来他们跟那几个对手根本没法比,可就是他们居然将自己这么一大群人赶牲口一样差点杀死。 米良感觉说不出的郁闷,果然是承平已久,面对暴力,已经不会反抗?已经没有了勇气不成? 那些暴徒们一边喊口号,一边冲上去送死,临死前都会喊一句:“老母接我回家乡了!” 他这么一喊,其他人就又不怕死地冲上去,简直是奇了怪了。 不过也有人想要逃,结果刚跑几步,就被远处射来一箭钉死在地上。 谁跑,射谁! 射之,必中! 中,必死! 不到半个时辰这里的打斗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