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挎着包袱一手一个孩子火速出门去了。 王柳坡扯着胸口“嗷——”一声,直挺挺地就倒在地上。 祁大凤见状去拎了一桶水直接泼在他身上,又把王柳坡给泼醒过来。 冰冷的井水直接打湿了衣裳,王柳坡弓着身子,捶着地开始骂,骂贼老天、骂柳芽、骂王婆子,能骂的人都骂了,只可惜他被祁大凤之前扇了一巴掌,话都说不那么利索,又被王辛氏一气,喉咙里火辣辣的,根本说不清楚话,别人只听着他嗷嗷地叫却听不清叫什么。 王婆子在屋里喊:“你们、你们不就是要解恨吗,人是我老婆子杀的,是我毒死的,你们拿我去见官,放了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祁大凤根本不理睬,任由他们自己闹腾。 第二日天还没亮,王柳坡就偷偷溜出去,他断定林重阳要害死他,借官府的手除掉他,所以他一定要逃走,绝对不能再被传唤,下一次肯定要被动刑,不管是拶手指还是打板子他都顶不住,肯定会屈打成招,所以必须要逃。 至于王婆子他才不管呢。 他还得去找王辛氏那个贱婆娘,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他要去砍了奸夫淫妇! 冬日天短,日头出来的晚,这时候天还青蒙蒙的不怎么看得清。 他对密水城不熟,瞎走了几条街,谁知道恰好碰到巡逻的民壮,见他鬼鬼祟祟的,他们就喊了一声“什么人!” 王柳坡生怕被抓去县衙吓得赶紧跑,好不容易躲开他们,又气又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又转回了林家别院前面。 他一不留神踩到一泡牛粪,恶心得叫骂着跳起来,却因为瞎了一只眼视线不好,动作太大一下子跌进路边的河塘里。 大早上的也没什么人,等天亮的时候,有人出门才发现河塘里飘着个穿绸缎衣裳的男人,慌得赶紧报官。 很快有人将他捞上来,有人惊呼道:“哎呀,这不是林家那位新来的舅老爷吗?” 林家别院的邻居们都围拢过来,纷纷确认就是他,有人又赶紧去敲门告诉林家人。 一个邻居摇头道:“哎呀,夫妻俩哪有不拌嘴的,怎么就想不开。”王柳坡和老婆吵架,内容劲爆,邻居们听见也不好当面说。 被戴了绿帽子,是个男人就接受不了,想不开跳河在他们看来也是可能的。 另一个也听见他们吵架的邻居道:“我瞧着好像一大早去找人,走得太急掉河里了吧?”昨天女人领着俩孩子跑了,他们还瞅见了呢,夫妻吵架,过了夜后悔了肯定要出门找人。 有人道:“咱们门口这条河每年都得抓几个去抵命,哎,以后大家还是小心些。” 很快关于王柳坡的事儿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然不是关于他的死因,而是他和王辛氏吵架的事儿。 有人说他外甥发达了,要过好日子想纳妾,王辛氏受不了就和他闹翻了,宁愿合离也不肯他纳妾。还有人说,王柳坡一时得意洋洋,喝得醉醺醺,掉河里淹死了。也有人说他有钱就把王辛氏赶走娶个年轻貌美的,是王辛氏把他推下去的,反正说得五花八门。 最后祁大凤让人去王家沙坞找了王柳坡本家的长辈和平辈们来解决后事,王柳坡平日不得人缘,大家都远着他。大家都说,自从他外甥中了解元,看把他颠仙的眼里没有自己族人,简直要挓挲上天了。 他死了,族人不但没有一点同情,反而觉得活该,有种这祸害终于死了的感觉,长舒一口气。 王婆子拼了命地想跟王家人说话,祁大凤也不拦着随便他们见。 王婆子声泪俱下、连咒带骂地诉苦,说林家害死自己儿子。 王家叔伯见她穿的绫罗绸缎,头上还插着金簪子,窗台上还摆着各式儿点心,伺候得没法儿再好了,她居然说这种没良心的话。 当年她和儿子要卖闺女的事儿大家还记忆犹新呢,心里都道:这个婆子这些年越来越混混了,居然一点都不悔改,看来是被儿媳妇磋磨的更龌蹉了。 谁也不信她! 王婆子一气之下,想着儿子没了,自己无依无靠,就嚷嚷着要死谁也不要拦着她。 她原本就想做做样子,让人好当她是回事,好好听她说话,结果她把绳子扔到房梁上,探头进去的时候忘记自己腿脚不利索,直接一头冲到炕前,身子也耷拉下去,越扑腾越没有力气回不到炕上来,最后竟然就真的吊死了。 王家叔伯们都以为她“狼来了”吓唬人,因为当年为了逼迫王柳芽,她可没少用寻死觅活这一招苦肉计。 结果一个人进屋的时候,发现她真的吊死了,她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