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澜和林重阳两人从树上悄悄下来然后躲去了暗处。 林重阳道:“那混蛋在打我娘的主意,我今晚要带她走。” 沈君澜不同意,“今夜不行,会打草惊蛇。” 林重阳不解:“反正你们已经见到他们聚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可以直接拿人吗?” 别告诉他锦衣卫还要讲究证据,否则庙堂上也不会那么多人无缘无故受死。 就算没造反还构不成犯罪,但是那个唐聪宣扬歪理邪说已经颇有势力,完全可以成为朝廷的威胁,锦衣卫要秘密处置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么,这不是他们最擅长的吗? 沈君澜道:“他们背后有大鱼。” 大鱼? 林重阳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几个拐子,又想到了拱月山庄以及山庄的主人泰安宁家。 从那里摸到了邪教据点,居然还不是幕后黑手,还有大鱼? “真空老祖?” “知道唐聪就能抓到彭罗祖和唐真儿,他们算不上大鱼。”更何况这真空教目前只是传授教义,并没有煽动造反的迹象,所以犯不上让他费力气。 这种事情怕的是一直不了解,然后突然爆发动乱,打个措手不及。既然现在掌握了他们的动向,自然会派地方锦衣卫随时监视,一旦有什么异常随时都可以发兵剿灭,不足为惧。 林重阳道:“既然真空老祖不是大鱼,那我带家母离开,跟世兄的大鱼有什么干系?” 沈君澜道:“因为我怀疑他们和大鱼有暗中勾结,只是没有证据。现在你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了令堂,难道他们不会怀疑是什么势力帮忙吗?” 反正只要他们怀疑是官府,那就算是打草惊蛇。 林重阳道:“可家母身处险地,片刻不能耽搁。” 沈君澜道:“你放心,我会派人暗中守护令堂的,必然不令她受伤害。” 林重阳想了想,道:“现在能否去看看?” 沈君澜示意他跟上。 王柳芽住在苏家大院的一处普通偏院,同住的还有青云庵的几个尼姑,院子里堆放着不少杂物,王柳芽自己住东间。 回到房中王柳芽洗漱以后就关门上炕,然后剪了剪灯花,让油灯更亮一些,再从手箱里拿出一沓子病例,开始接着之前的记录。 这些年自从跟着静云大师学医看病以后,每看过一次病,她都习惯性地记录下来,这六年多下来,已经积攒了好几箱子。 这一次静空说有急诊,她二话不说就跟着静慧过来,原本急诊以后就想回去,结果又有各种聚会,说是集体问诊,因为是青云庵的师父说的,她也不好拒绝,暂时就住下来。 之前她都是待在院里给人看病,今夜还是第一次去参加那样的集会,看着周围的人对真空老祖那么狂热信任,王柳芽觉得有些慌,说不上来慌什么,反正就是心里发虚。 这种感觉在其他人跟自己宣扬真空教教义的时候,就会更加明显,所以她下意识地就会想离得远一点,不想和他们太近。 识字读书以后,虽然读的多半是佛经和医书,很少看读书人常读的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可听了真空教的教义以后,她还是觉得内心排斥。 真空老祖说信者回真空家乡,不信则永堕无间地狱,这分明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言辞。 尤其找她看病的那些妇人,有一些分明就是不爱惜身体,再加上今夜所见所闻,男女一起集会毫不避讳,那些护法对妇人们动手动脚,而那些妇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让她尤其难以接受。 所谓的不避男女,同为兄弟姐妹,一同接收老祖教诲,难道就是这样肆无忌惮宣淫? 虽然也必须承认他们有好的方面,帮妇人看病、安抚她们的痛苦、引导大家团结,都是好事。只是这种好事,在王柳芽看来,却不足以抵消那些不好,并且既然宣扬得那么好,那就该杜绝这种不好才行。 观世音菩萨也只是度化世人、救苦救难,却绝对不会说不信佛就永堕地狱。 写完了医案,她忍不住就将今夜听来的那些真空教教义给写出来,正写着就听见门外传来静慧的声音。 “王居士,还没安歇?” 王柳芽忙收起来,道:“把医案记录下来,这就睡了。” 静慧笑道:“既然王居士还没歇息,那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讲。” 王柳芽便开了门请她入内,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