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感觉好像被人敲了一锅盖,知府大人就这么神通广大?居然可以查到这个? 明明过去很久,而且大家都传言他爹是刷脸的,跟他没有关系,怎么知府大人就知道? 想了想,他决定不背这个锅,甩给大爷爷来背,那时候自己还小嘛。 “回先生,当时家父赴考,家祖父……是收集过考官资料的,可以……研读考官的程文学习……”后面不说你也知道。 大家都是过来人,不要装,你也是这样的。 严知府当然懂,果然也没再逼问什么,“这么说,你不怪郝令昌剿袭你的文章得案首?” 林重阳道:“回先生,学生不怪,学生习文不少,也会借给别的同窗看,若是恰好考到这个题目,只能是同窗运气好,却不是学生的缘故。毕竟,不背学生的,也可能背了别人的。” “你倒是看得开。”严知府的语气和缓了许多。 随即他又严厉起来,哼了一声道:“不要认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会任由别人糊弄,本官之所以没有拆穿郝令昌,也有本官的缘由。” 见他用本官,而不是之前的先生学生的语气,林重阳就知道这是要动真格,立刻就跪下,“大人英明在上,运筹帷幄,一举一动皆有章程,学生不敢妄加揣测。” 严知府看他这般谨慎恭敬,抬抬手,“起来吧,你不必紧张,本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林重阳就寻思看来严知府什么都知道,可又不能发作,必然心里憋屈得很,巴不得将郝令昌拖出来狠揍一顿呢,却又碍于什么不得不这样。 对了,提学官是郝令昌的姨夫按照沈之仪和黄老板打探来的消息,提学官的妻子非常疼爱郝令昌,简直像亲儿子一样。 看来知府大人是要给提学官面子了? 这事儿林重阳还同情知府大人呢,毕竟不是故意泄露考题,结果弄这么一不,并列案首也已经既定不好更改,原本觉得是天大的好事现在一看倒是吃了苍蝇一样,这事儿若是传出去,那就是打自己的脸,绝对是从政生涯的一个污点。 所以就像吃一颗老鼠屎一样,不想也得强咽下去。 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他拱手道:“先生提拔学生,学生铭感五内,先生有为难之处,也只管吩咐学生,学生必然恭敬从命。” 严知府暗叹了一声,还真是个剔透玲珑的孩子,虽然说不出口,却还是要叮嘱一下。 林重阳道:“先生放心,除了先生,学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文章,哪怕是家祖父。” 只要当事人不承认,就算外面有风言风语,也得不到证实,那严知府的脸面是可以保全的。 见他懂进退,严知府松了口气,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颔首道:“你是个好学生,回去好好读书,争取中个小三元。” 林重阳道:“学生谨遵先生教诲,至于小三元,学生只管努力,尽人事听天命。” 提学官谭大人可是郝令昌的姨夫呢,人家可不会再给自己个并列案首了。 严知府就送了他几本书,一些上好的墨碇和几支好笔,让他院试的时候用,然后让人送他回去, 等考生们都走后,张书办回来复命。 严知府就让人请了常先生前来说话。 常先生是他的幕僚,跟着他有四年,两人感情甚笃,颇有默契。 常先生进了书房道:“东翁,事情已经查清楚,的确是郝家在府衙安插的眼线一直关注东翁一举一动。” 严知府气得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 常先生道:“东翁也不必动怒,那郝家也不是针对东翁,而是所有来莱州的官员,君不见那掖县知县都要看他眼色行事,若是他郝家不发话,知县任何举措都是寸步难行的。” 严知府气得连连擂拳,“这郝家简直是无法无天,堪为豪强劣绅,实该连根拔除,为民除害!” 常先生叹了口气,“东翁所言甚是,可东翁在此也不过三年,根基不深,要想拔出郝家岂是易事?只怕往届大人们也有念头,可惜动不得罢了。离任之后,眼不见为净。” 严知府冷笑道:“就算我动不得他,却也不会让他那么舒服,提学官大人何时按临?” 常先生道:“接到消息,五月初十按临,五月十五开始考试。” 严知府道:“郝家想连中小三元,我却不能让他如愿,若他连中,林承阳也必须要中,否则抛开这些只论文章。” 常先生道:“东翁倒是不必动气,那谭大人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就算回护郝令昌,也不至于拿仕途开玩笑,这院案首想必还是会秉公而断。”其实这么一闹,那谭大人只怕也是难做的,因为他和郝令昌的亲戚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