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需要说服他爹一个人就好。 没事,现在他吹枕边风比什么都好使。 北国的冬天,天寒地冻,最冷的时候会滴水成冰。 林重阳虽然现代的时候常说北方冬天比南方舒服,南方阴冷,北方干冷但是屋子里有暖气,只要注意保湿还是很舒服。可这时候的北方屋里没有暖气,有条件的烧炕、烧火墙、地龙、炉子,屋子里自然是暖融融的,可是贫穷人家冬天的饭都一天三顿稀的,柴火将将把饭做熟就可以,哪里会舍得烧那么多。 冷怎么办,那就抖吧,抖抖更健康。 尤其是密州、密水这俩县,境内没有成气候的山,所以百姓也不能来一个去山上砍柴。乡下老百姓都是烧地里出产的庄稼杆儿,不够烧的要去地里割野草、炯麻等抗烧的矮灌木当柴火,哪怕是树上掉的树叶子,菜园里的干菜茎叶,也都要拿来烧火的。而城里人自己家若是没地的,那一切生活必需品基本都要靠买。 如果要买木炭就得去县前街的集市,那可不便宜,不过附近的农民也会担了自己家多余的柴火来换钱。像一些不成材料的高粱秸,当地人叫秫秸,还有蓖麻、炯麻、芝麻等的秸,以及树上修下来的树枝都可以拿来卖,三文钱就可以买一大捆,并不贵。但是乡下很多人基本没有银钱进项,自己家粮食都不宽裕的除非万不得已不可能卖粮。所以能见点钱的也就是鸡蛋、柴火、蔬菜,其他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重阳让干爹带着他和狗蛋去城门看过,那些老乡一个个冻得哆哆嗦嗦的,抄着手、跺着脚,靠着城墙根晒太阳取暖,只求有人早点买走他们的柴火。 那次林重阳善心发作,没考虑实际情况就让干爹买了一个老人家的柴火,那老人家实在是太老了,脸上沟壑纵横、身材又瘦又小,腰背都佝偻着,让人看了实在是不忍心。 回来林大秀自然不会说什么,他自己就大手大脚呢,干爹干爷爷他们就会没口子夸他是个小善人,不愧是林家大宅门出来的,长大一定也是个善心菩萨。 只有向来疼他不得了的韩椿儿给他训一顿,“你自己都吃不饱饭呢还可怜别人,你爹的皮袄都当了就为给你买最好的细面,你倒是有精神可怜别人。” 虽然林重阳觉得自己不是脑子发昏不过偶尔为之,不伤筋动骨不算错,可最后他还是眼泪汪汪地表示自己错了,以后都不这样,把韩椿儿哄得转怒为喜才得以解脱。 为了节省柴火,韩椿儿让林大秀去韩家抄书,一个屋子可以烧的热乎乎的。反正冬天也不能干活,女人凑一起做针线说闲话,男人就扎堆聊农事来年行情之类的并不和女人掺和。 这样倒真是省柴火。 不仅如此,林大秀去了韩家抄书之后,林重阳发现来串门的人员骤增。 原本他们父子俩在自己家小院,林大秀也忙着抄书,平日也不好交际,加之别人对林家还是有畏惧感,并不敢随意打扰,所以除了韩家,别人基本不直接上门的。 但不代表他们不对林大秀父子好奇,哪怕已经接触一年多,他们看见他的时候依然十分兴奋,只不过现在那种兴奋能够很好的掩饰在身体里,只有一双眼睛份外亮而已。 韩嫂子针线好,她们就请教针线,张氏剪纸好,她们就带着红纸来求剪纸……见天的上门,借口也没了,直接说来作伴做针线——顺便看俊秀无双的父子俩。 虽然韩椿儿老大不乐意,可也不好拉下脸撵人,毕竟她的泼辣多半是对男人,对女人还是很和气的,平时人缘也好,所以不少人都是借口找她耍呢,尤其几个年轻女孩子,也算是她的好闺蜜。 没几天那些女人们都有了一套小规矩,那就是每天只有四个人来,上午两个下午两个,只要有两个那就等明天。 毕竟韩家那炕也不是场院,一个炕坐个七八个人就满登登的。 林大秀在窗下抄书,其他人坐在炕前或者炕沿处,并不敢大声说笑,毕竟没有那么奔放,就算要瞧林少爷俊美的侧脸,也要偷偷瞧的,那少年郎静静地坐在板凳上,跟前是个木板拼起来的简易炕桌,他一直心如止水奋笔疾书,就好似全世界只有书一样。 简陋的屋子,陈旧简易的书桌,一切那么普通而陈旧。 可因为他都变得那么好看,真是越看越好看,瞧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