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道了一声谢,等那村民离去,他拉了一下陆司语道:“走吧,既然都到这里了,我们过去看看。” 陆司语嗯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从许长缨身死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追着这一条线索,一时听到张红桥死了的消息,有些接受不了,现在他冷静下来,明白宋文说的才是对的。 都已经到了这里,无论能够找到多少线索,尽人事,安天命。 两个人顺着那条路又走了两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个洗衣店的小门脸。 宋文拉了他一下,指着路边的一个人道:“可能是那个人。” 陆司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个干瘦的女人,正站在几个挂杆前,收着门前晾晒着的床单,现在到了这里,陆司语不免有些紧张。 宋文走近了,试探着叫了一声:“你好,请问是李明美吗?” 女人听到了声音,回过头,表情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们。 陆司语也看着面前的女人,眼前的人皮肤干黑,眼白发黄,满脸沟壑,头上的头发尽是银发,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岁。 陆司语又问:“请问,张红桥过去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不过,她去年年初就病死了……她没有什么亲戚,也没有什么朋友,你们是……”李明美说着看向面前的两人,她说话有些口音,手上粗糙,有很多被洗涤剂腐蚀的痕迹,她的个子并不低,可是有点驼背,站在那里显得干枯瘦小。 在没有见到这个女人之前,只是听村民说了,陆司语的心里还有一丝的希望,而现在,那点最后的希望就碎在了他的胸口。 陆司语的眼圈顿时红了,一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吴虹悠是他能够找到的,最接近十九年前真相的人了,为了这个真相,牺牲了那么多的人,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了这一天,他历尽了波折和磨难。可是为什么,还是要和这真相擦肩而过? 三人站在院子里,各色的床单还挂在一旁的绳子上,被风吹着,飘在空中。 宋文知道,线索若是断了,对陆司语的打击会有多大,他这时候没有再隐藏身份,取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南城市局的刑警。我想问一下,你和张红桥的关系是……” 女人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是她的远房表姐。” 宋文又问:“张红桥是否是一直住在岛上?她还没有用过别的名字?” 女人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遍陆司语和宋文,才开口说:“她是十几年前来投奔我的,是我妈妈表妹的女儿,以前她是南城的,姓吴,叫做吴虹悠。” 宋文继续问:“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些她的经历?” 李明美低下头,收拢了手里的床单,犹豫了一下道:“她……没有和我说过太多,我只是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害怕躲到了岛上来,她担惊受怕了一辈子,就连最后生病都不敢出岛去看病。” 听起来,经历也对上了,那位叫做张红桥的女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吴虹悠,只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这里是海岛,管理不严,那女人就在这里一躲数年。 “你们和我进来吧。”李明美收了剩下的几个床单,抱着进了屋。陆司语和宋文跟着女人进来。 这是一间老旧的民宅,被开作了一家点简陋的洗衣房,外屋里放了几台陈旧的机器,有一台洗衣机,一台干衣机。此时那洗衣机还开着,在墙边嗡嗡作响。 里屋的东西不多,非常简朴。 宋文习惯性地打量着屋子里,这明显是一位独居老妇的房间,毛巾,口杯,拖鞋等很多东西都只有一份,没有一丝其他人的痕迹。 李明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搓了搓有着薄茧的双手。 屋子里仅有两把椅子,陆司语和宋文坐了,李明美就坐在了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双人床上。 宋文先要了李明美的身份证查验了,身份证是前几年办的,因为已经上了年纪,是长期有效的。 然后李明美从床底下抽出了一个箱子,对两位警察道:“我表妹生前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她在本子上写了一些东西,我也不识字,就保留了下来,你们看看,其中有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吧。” 陆司语的眼圈红着,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小箱子。 里面有两个发圈,一个破旧的娃娃,几件不太值钱的老旧首饰,还有一个本子。 本子应该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封皮的纸皱皱的,里面的纸张也已经发黄,闻起来有一些发霉的味道。 陆司语双手颤抖着翻开那本子,纸上写了很多字,密密麻麻的。 陆司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