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不需要自己挑了,科技使人省了好大力气。 “我去拉管子,你歇着, 到阴凉处待着,别让越来越大的日头晒到,别给我省着,自己多喝水。”带着凉帽的农人招呼自己的老婆,不让她多干活,太阳太大,对她身体不好。 要是秦深在这儿肯定认出他们两个,正是小镇油坊的老板夫妻,老板娘还是一只大蝙蝠精呢。 油坊老板走到河边,正要把抽水的管子扔到河里头,呼啦啦一大片黑扑了过来,振翅的声响嗡嗡嗡得人两眼发黑。老板倒退了几步,好歹也是娶了妖精的男人,这么点儿阵仗还吓不到他,往鸟群里看,黑背白腹有长尾,是兆喜的喜鹊。 “这么多喜鹊,吉祥天大?” 喜鹊落在水边喝水,远远看着,乌泱泱一大群,在沟渠两侧排成好长一排,一两只看着还好,一旦多了,吉祥鸟也会让人产生恐惧。 整个红叶镇走上三五步就能够看到几只相依的鹊鸟,这还是镇子里,要是去了镇外,那才叫这个震撼,就说游泳馆旁边同样新建的小公园,树枝花叶之间、运动器械之上、小池娇荷之旁……要逼死密恐症了。 鹊鸟鸣鸣,展翅阵阵,黑白身影翩飞,轻盈矫捷,但搭起鹊桥来就差了那么几许意思,这排练的也太不走心了,搭着搭着就跑去草叶树间抓虫子、捡草籽吃,就客栈院门那么高的“拱桥”一个白天了,也没有成型。 “估计是业余的,不是七夕节那群专业选手。”秦深点评,招手让丢丢不要靠那么近, “小心它们扑上来拉你一身的粑粑。” 丢丢不舍得走,他的掌心中托着一些玉米,引来了几只鹊鸟啄食,旁边还有一堆眼馋的,恨不得挤走同伴,将丢丢掌心中那点儿晒干的碎玉米粒包圆。丢丢看它们乖巧伶俐,不争不抢,就替它们说话了,“爸爸,喜鹊很乖,你看它们根本没有乱拉粑粑,吃东西也秀秀气气的。” 鸟儿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括约肌,秦深不知道从哪本书上或者纪录片里头看到的,鸟为了减轻体重好轻身飞翔,肠子里面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排泄掉,飞着飞着就会向地面投以炸(弹)。但这群鹊鸟却不是,在客栈前头很是乖觉,没有随地大小便的现象,秦深甚至看到它们要排泄了,就飞进草丛里,用爪子刨个坑,往里面屙粑粑。 简直是成了精了。 可这些鹊鸟没有一只是妖,连个开智的都没有。 奇了怪了。 “爸爸,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人扛着摄像机在小公园里面拍录像。”丢丢手上的玉米粒没有多少了,索性向空中抛去,几十只鹊鸟群飞而抢,场面一度混乱,为了抢一粒玉米子,还有大打出手的,张翅拍头、利喙啄身,刺耳的叽叽喳喳声吵得人耳膜疼,像是一群不讲道理的泼妇在骂街。 丝毫没有在掌心中啄食的乖巧可爱。 目瞪口呆的丢丢,“……” 秦深拉着孩子的肩膀拽到身边,安慰地摸摸孩子,不能够被表象所迷惑,孩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爸爸,它们变海鸥了。”丢丢呆愣片刻,纠结了一会儿给了这么一个比喻。 秦深“哈哈”大笑,他大学时期忙着学业无法照顾孩子,有一次放假的时候就想着培养培养感情,正好看到市里面一家旅行社推出的观鸟节行程,亲子游还可以打八折。秦深就带着那时候只有四岁的丢丢去了,大冷天的观鸟根本就看不到啥,坐着游轮在青河里面溜达一圈,被数百只海盗一般的海鸥追着跑,海鸥黑溜溜的眼睛贼兮兮的,面包片还没有扔出去就盯准了。 还会欺负小孩子,欺负得哇哇哭,丢丢被秦深护在怀里面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害羞内向的小家伙没有扔面包屑,躲过了海鸥的“追捕”。 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候团团大的小家伙已经长高长大,再过几年就会和自己一样高,他就再也抱不动了。 秦深摸着丢丢的脑袋,回忆着往事,突然有些老父亲一般的惆怅,总想孩子就一直那么小小的、无忧无虑,时间却不等人,转眼间豆丁大的孩子就长大了。 “丢丢还记得海鸥呀。”小孩子忘性大,秦深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毕竟那时候带着孩子旅游,他表现的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丢丢眉眼弯弯,脆生生地说:“当然记得呀,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记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