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他,也没看见顾同志难看的面色,她从男人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望着进门来的陌生军官,以为是顾景恩的上级领导过来慰问,还露了点不好意思的笑。 能做到省级军委员会一把手位置的顾父浑身充斥着不威自怒的强大气场,可此时在准儿媳面前,他却收敛了一身威势,甚至还生疏地挤出几抹慈爱笑意,像是生怕吓到陶湘似的。 吓到陶湘,便是吓到他未来的孙子孙女,这点轻重顾父还是知道的。 “您怎么来了?”顾景恩态度疏离,实属敬重有余亲近不足。 顾父闻言冲着他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我不能来吗?要不是传到我耳朵里,你是不是一辈子不打算跟我说这件事?” “这种小事不劳您费心。”顾景恩垂眸掩住眼中冷光。 他们的父子关系实在是差,说不到一两句就要吵起来。 果然只见顾父吹胡子瞪眼:“这都有孩子了,还算小事?” 陶湘蹙眉旁听了半晌,忍不住在顾同志耳边轻声问道:“这是谁呀?” 男人捏住了她的手:“是我父亲。” 这是陶湘意料之中的回答,可她不死心,还是想问上一问,争锋相对的父子俩都没看见,陶湘霎时变得难看无比的脸色。 “好了,其他的事我不跟你多说,你的卸职申请被我摁着了,赶紧拿回去!”顾父以命令的口吻安排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俩的婚事,这件事我来办……” 身为军委会要员,顾父自问还是有权利决定是否通过一个下级军官的结婚报告的。 有顾父在其中操作筹划,顾景恩难得没再多说什么,他紧了紧陶湘的手,却诧异地发现那只手冰凉无比。 顾景恩担忧地转过头看向陶湘,只见对方柳眉倒竖,贝齿死咬着唇瓣,脸上血色尽失,俨然在克制着极大的怒气。 便见陶湘抬起眼,怒视着顾父说道:“顾军长好大口气,还想着操办婚事,怕早忘了我是谁吧!” 一听陶湘的口气,顾景恩与顾父都怔愣当场。 顾父更是摸不着头脑:“你是?” 陶湘冷哼一声:“我是那个十年前被你特意派人去南方赶走的陶湘!” 当年陶湘回城以后,病弱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便被几个声称是顾军长派来的人拿着枪堵上了门。 那时陶家叔婶带着陶光荣去医院复查,家里只有陶湘一个人在,若不是她拼死喊叫,引来楼下家属院乡邻,惹得那帮人落荒而逃,只怕早就遭到不测了。 那天发生的事,陶湘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对外只宣称是自己见到了老鼠感到害怕才尖叫。 甚至为了怕累及陶家,她隔天就收拾包袱偷渡去了香港,直到十年后羽翼渐丰才回来。 逃亡路上被恐惧所支配的她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然也就对顾父这个始作俑者厌恶难消。 “出去!”顾景恩站起身,冷冷地对顾父说道。 他为了陶湘,连起码的父子颜面都不顾了。 病房门也忽然被人大力推开,“砰”一声撞到墙上,提着饭盒的陶家婶婶面颊阴沉地站在门口:“我说那时候我家湘湘原本好端端地待在家里,怎么忽然去了香港,原来都是你这个老不死害的!” 陶家婶婶沉浸在愤怒中,为了给女儿出气,操起门背后的笤帚就将顾父灰头土脸地赶了出去。 可叹顾父大半辈子位高权重,却败在了儿子儿媳和亲家的手里,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明白自己被误解的顾父出了医院后怒不可遏,倒不是怪陶湘及其他人,他铁青着脸对副官下命令道:“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当年到底是谁打着我的旗号在外行的事!” 说查其实也好查,陶湘的叙述里透露了很多关键点,从北方下南方还带着枪的人,一看就是出自部队军区。 以顾父的权势,底下人不敢耽搁,很快就查出了十年前中北区军中休假买票去南方的配枪军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