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 顾老不知什么时候避去了牛棚里,原地便只剩下陶湘。 “你怎么来了?”顾景恩在陶湘的面前站定,清凉的眸子里完完全全是女人的倒影。 陶湘嘴角勾起笑,答非所问道:“顾同志,你不欢迎我来吗?” 顾景恩定定瞧了陶湘一会儿,并没有回答,他脱下肩上的装药的背篓,兀自埋首整理起来。 感受到对方的冷淡,陶湘显得有些挫败:“好吧,其实我是有正经事要来找你。” “顾同志你有笔或者墨水吗?我正好要给家里写信,结果发现钢笔里没墨……”陶湘凑到顾景恩面前,看着他不停摆弄的手轻轻问道。 女人的声音带着天然的软糯酥甜,沁香的气息浸润到男人颊边,掩在短发里的耳尖竟就悄悄地红了起来。 顾同志分着草药的手一停顿,看上去似乎与往常没什么两样:“有,我去给你拿。” 男人起身进了棚房,陶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用肉嫩的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角,方才说了那么多话,真是口渴。 顾景恩进屋子拿了墨水,刚要出门,却被顾老叫住了。 正含着一颗奶糖的老先生朝桌上一包中药呶了呶嘴,那包中药是顾家外祖孙俩配了给陈阿婆调理用的,这回遇上陶湘过来,正好可以托她转交。 顾景恩拿着药与墨水,想了想,还是又从旁边架子上抓了一把晒干的野菊花,用药纸包了起来,准备一同送出。 看着自己外孙的动作,老先生调皮地咧了咧嘴。 牛棚外 “给。”顾景恩将墨水与药一起递到陶湘手中。 陶湘看着手里的中药有些诧异:“这是?” “给陈阿婆调理用的,煎成汤就行。”顾景恩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声,随后继续去整理地上的药草。 “哦。”陶湘将手里一大一小两包草药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鬼使神差又问了句:“两包都是吗?” 听到问话,顾景恩这才抬眼看向陶湘:“那包小的是给你的,里面是野菊花,可以泡茶喝,清热败火。” 顾同志打今儿第一眼起,显然也发觉了陶湘的唇瓣不复以往所见的柔嫩,反而有些干燥起皮,中医学上讲这些都是上火之症。 这回男人说的话可比叮嘱陈阿婆用药时说得多多了,陶湘心里那丁点失落顿时不见了踪影,笑靥如花开绚烂。 “行吧,那我谢谢你啦!”陶湘欣喜地摇了摇手里的小药包。 细看之下,这药包扎得还挺别致。 陶湘的目光全在自己的掌心上,大而斜长的眼角像是晕染了眼线,睫毛迤逦如蝶翼,眸光清润专注,让人不由奢望她的视线能尽数看向自己。 顾景恩望着陶湘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忽地转过头去,还轻咳了几声以掩饰尴尬。 “你脑后的伤好些了么?”顾同志看向别处问道。 霞光恢黄,陶湘看不太清男人脸上的表情,也没发觉对方的不自在。 她拍了拍头顶,笑得有些欢快:“好得都快差不多了,就是有时候风吹得多了,还是会有些头疼……” “嗯,那你也别在外面多待,快回去吧,夜风要起来了。”男人的声音莫名开始变得冷淡。 纵使顾同志说得委婉,但陶湘依旧听出了这是一句逐客令,她脸上的笑意收了一收。 又来了,如同苦行僧般克制的男人,一言一行绝不逾矩。 “好,那我先回去了。”陶湘顺着顾景恩的话语起身,语气已然变得冷静,“药我会带给陈阿婆的,你的墨水等我写完信就拿来还给你,还有谢谢你的野菊花。” 情绪平静下来后的陶湘思路变清晰了许多,说话也不疾不徐,最后同牛棚里的顾老告了个别,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陶湘离开以后,牛棚里的顾老气得直跺脚,对外孙顾景恩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把小姑娘气走了,人家还好心好意给咱们送些吃的,再这样下去你可怎么找得到媳妇!” 对于不着调的外祖父,顾景恩眼睛都没眨一下,自顾自忙着手里的事:“我心里有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