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想象中严谨的老学者形象反差极大。 顾老没有做过多停留,在边上的陈阿婆望过来之前就很快离开了,但陶湘看着老人的背影却忍不住弯了唇角,嘴边笑盈盈的。 很快,跟在顾老后面的顾同志也同样挑着桶出现了。 不同于顾老的性子洒脱,男人不苟言笑极了,眸子里满是清冷,哪怕此时做着最脏污的事情,也像个清贵的世家公子。 陶湘迅速收回了笑,像只鹌鹑似的挪转了个身子。 顾景恩垂下眼眸暼了眼陶湘毛茸茸的头顶,直到两人错身而交,那犹如实质的视线才落幕而去。 陶湘有些丧气逃避地抿了抿唇,随即想起,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安全舒适地度过冬天。 趁着屯里忙活得如火如荼,陶湘抽空去了镇上几次,只是哪里都找不到那些卖煤人的影,或许有,只是她没门路见到。 眼看时间过去了不少,事情却一点进度都没有,陶湘咬咬牙,收拾了空间,决定亲自去山尾那边看一看。 将空间里的东西除了贵重物品与部分食物,其他都取出藏在床尾,陶湘背着自己的那只箩筐出门了。 “就在外头逛逛,别进深山里,有狼!”清晨正坐在院子里劈柴的陈阿婆关照道,她的旁边是高高堆起的堂木。 像是吃过冰天雪月的苦,这些都是她这段日子和果果祖孙两个拼了命从山上弄回来的,陶湘偶尔也帮衬着扛回来几根,但仍是不够。 北地的冬天素来漫长得很,取暖做饭用的柴火与食物自然越多越好,因此陈阿婆也就没阻止陶湘进山。 当然她也没想到陶湘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然必定是要拦着的。 “哎,好。”陶湘一口答应,“阿婆,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可能也会晚些回来,你跟果果先吃……” 其实她也没有准备进山,她的目标是沿山脚去到山尾。 陶湘曾探听过山尾煤场的位置,离旮沓屯不算远,大十来里地的样子,大概就四五个从旮沓屯去镇上的距离。 不过山路比陶湘想象中的难走多了,等她背着箩筐一行脚印一把汗地来到煤场,已经是中午时分,她整整走了快四个小时,好在终于走到。 废弃的煤场里确实如那些婆婶所说有人在捡煤石,但是捡的人一点都不多,就几个小孩拎着个篮子跑东跑西在捡。 至于所谓煤矿石也不是陶湘所想象的那种黑色晶体燃物成品,而是一种泛着黑灰的石矿,硬邦邦就像个石头,根本不能拿来直接烧。 都是吃了没常识的苦,是陶湘自己想当然了。 背着只大空箩筐的陶湘哭笑不得,又没力气立即返程,也舍不得空手而归,便索性去看那些小孩捡煤,顺便歇歇脚。 孩子们的篮子里已经半满,见到陌生的女人,那些小孩倒也不怕生,提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浑身透着股机灵劲。 陶湘看得有趣,便开口逗他们:“捡了这石头有什么用啊?又不能烧。” “谁说不能烧?我家里就用的这个!我还能拿出去卖呢!”有个小孩不服气地嚷嚷着。 “哦,这么厉害呀!”陶湘用逗小孩的语气夸了夸他,好看眉眼一转,随后掏出了一把供销社买的廉价水果糖出来。 这糖果花花绿绿的包装纸看着好看,一分一颗,但实则就一股糖浆冲出来的滋味,陶湘挑剔的嘴一尝就知道,因此买来只吃过一次,现在用来哄小孩最适合不过。 她先是大方地一人发了一颗:“姐姐家里正好缺煤用,你们的煤怎么卖啊?姐姐要那种能直接放炉子里烧的……” 小孩们本来还沉浸在被人发糖的喜悦里,一听到陶湘要买煤,个个都活了。 “我家里有现成的……” “我们家里也有,煤球、煤饼都有……” 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陶湘跟着小孩们去了他们的屯子,是一个在半山腰的小小山村。 山村里男人很少,几年前矿难,在煤场上工的男人死了个绝,留下的多数是老弱妇幼,这让警惕的陶湘稍稍放下心来。 得知陶湘是专门上来买煤的,又背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