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渺敏锐地发觉,“……几乎?” “介意我来一支吗?” “您随意。” 男人从烟盒里掏出支烟斜斜叼在嘴边,一手虚笼着火苗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青烟寥寥模糊了他的面容,唇角冷然,“联合我母亲杀死我们仇人的,就是他。当然他就成了新一任的boss,刚开始还说要把位置还给我,我说过无心接任,他却不信。后来还想杀我。” 陆思渺张了张嘴,满目错愕,“怎么这样!他一手把你带大,再怎么说都应该有几分亲情才对,怎么忍得下心?!难道说他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在骗取你和你母亲的信任?” 西蒙指尖的香烟明灭闪烁,黑暗中的一点红光像是恶魔的眼神,“不,不是欺骗。最残酷的是,他忍着自己饿也会把最后一块面包给我时,待我好是真的;为我父亲报仇蛰伏隐忍十余年,也是真的。” “而等到尝过权力的滋味,害怕我□□于是想要干掉我,也是真的。你明白吗,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陆思渺眼眸黯了黯,“我知道。” 寄人篱下在亲戚家时,对方虽然不是对她特别好,但也没有虐待过。而看她年岁渐长出落得漂亮之后,想要侵犯的心思也是真的。 侥幸彼时东哥出现救了她,所以她不会报复但也不会原谅对方,离开之后再无回去家乡的打算,也彻底断了联系。 “那……后来呢?” 男人宽厚打大掌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为了保命我加入了另一个黑手党。他还对我穷追不舍,我只能杀了他了。” 语气轻描淡写,陆思渺觉得搁在脑袋上的手掌如同千斤坠,压的她脖子一缩,吞了吞口水,“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啧”男人哼笑收回手。 “那个时候,你一定很痛苦吧,”陆思渺感叹,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是哪一年你还记得吗?” 西蒙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八年前,怎么?” 陆思渺扬起笑脸,“没什么,随口问一下。” 八年前她正好12岁上初中,在学校被人欺负差点死掉的时候,是killer突然诞生救了她。 ……太巧了。 陆思渺闭了闭眼平复情绪,小声道,“所以刚才西蒙先生是给自己的母亲送的河灯吧?这里是她的家乡,有西蒙先生这盏灯,您的母亲一定能魂归故里的。” “嗯”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男人双手懒散插在裤兜里,仰头看向夜空,漫天星河落在他的眼中,深邃沉寂宛如黑洞将一切光线湮灭。 “那你到这里另一个目的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是一瞬间,仿佛刚才他难得透露点的温情,都是她的错觉。男人又恢复到了往日懒散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的模样。 他说,“另一个目的,就是到这里来找我的命。” 陆思渺奇怪,“你的命?生命难道不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吗?” 男人摊开手掌,一眼扫过自己的手,这双手带着薄茧,曾经杀过无数的人命,沾染着鲜血,那是永远也洗不掉的罪孽,“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别人的命,到头来发现,我连自己的命也无法掌控。” 陆思渺以为他是受制于人,轻叹道,“人在世间,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想不受束缚、自由而随心所欲的过着,然而,世上总会有羁绊或者限制,这才是人。” 西蒙忽然伸手将她拥住,在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脸颊碰了碰她的,带着一点胡茬戳在脸上,是异样的触感。 他在她耳畔呼吸,宛如请人的呢喃,“怎么办?女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陆思渺心脏不受控制的重重跃动了一下,立即恢复如常。这几天为了更好的给西蒙做解说,陆思渺晚上都会回去准备导游词,同时也查阅了,关于意大利人的习俗和禁忌。发现大家提到最多的是意大利男人的浪漫和多情,第二个则是中西文化的不同,西方人很喜欢说我喜欢你。但是这无关爱情,他们会亲吻彼此的脸颊,会牵手,但那仅仅是表示对朋友的亲昵,只要不说我爱你不kiss,那单纯是对于朋友的喜欢而已。 陆思渺反手想拍他肩膀,奈何让对方个子太高,便只能改为碰一下他的腰背了,微笑道,“这几天我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