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极少飘雪,草木欣欣向荣,?紫铜山的东麓铺上一层紫色,光照下瑰丽得近似邪魅。 当昭灵意识到这片紫色由花卉组成时,?心中不免惊叹。 卫平跟随在昭灵身后,他刚登上城垛,往东面一瞥,?反应很迅速,?立即判断出紫色来源:“这是绵延数里的铜草花。以前的人们找铜,会先找寻山中的铜草花,?有铜草花的地方,?附近必然有铜矿。” 紫铜山有数千的刑徒,在刑徒最为苦难的地方,?长出绵延数里的花卉,那么美丽,又那么冷漠,?冷冷地见证矿场长达数百年的过往。 昭灵喃喃道:“确实令人难忘。” 曾经,昭灵问越潜去过孟阳城吗? 越潜说去过,还告诉他站在孟阳城上,能远眺紫铜山,紫铜山上开着紫色的铜草花。 当时越潜的言语仿佛还在耳边,?仿佛这么个人还在身旁。 卫平道:“铜草花的花期在九月,盛花期在十月,若是早些时候来,这些野花开得更艳丽。” 昭灵道:“难怪当地的物都染上紫意,紫铜山,紫台,紫溪……” 流经孟阳城的那条溪,就叫紫溪。 沿溪有一座座冶炼作坊,无数的刑徒正在从事繁重的劳动,他们脚腕上的脚镣铛铛响,从溪南响至溪北。 昭灵离开城垛,从一个个弓兵身边经过,他步下城楼,刚走至城门处,就见桓司马的幕僚郑信迎面走来。 三人结伴出城门,往山脚的冶炼场走去,他们身后紧随一支护卫队,那是昭灵的卫兵。 郑信边走边告诉昭灵孟阳城的情况,他说:“孟阳城有冶炼作坊八座,另有石坊,漆坊,骨角作坊,木作坊,织坊各一座,刑徒总计四千八百人。” 行走在平坦的主道,眼前还是烟雾氤氲,昭灵因为气味难闻,引起咳嗽,卫平递来一条布帕:“冶炼场的烟雾对身体有害,请公子捂住口鼻。” 昭灵摆手,示意不用。 郑信在前带路,说道:“邻近的紫铜山矿场有刑徒七千人,近来还在增加。孟阳城和紫铜山的刑徒合计一万二千人,刑徒中融人占十分二,维人十分一,其余皆是云越人。” 昭灵道:“七成都是云越人,言语不通,平日里如何管理他们?” 一行人来到一条小道前,小道向下倾斜,他们即将进入烟雾弥漫之地,郑信恭恭敬敬说道:“请公子留步,下方土路尘土飞扬,冶场又脏又乱,何况冶炼的气味呛鼻,即便是臣在孟阳城多年,也还闻不习惯。” 公子灵身份如此尊贵,他的双脚不应该踏上冶炼场,就是为桓司马管理孟阳城的郑信,也很少涉足孟阳城下方的冶炼场所 “带路吧。”昭灵做出请的手势。 他前往云越,可不是过来公费游玩,而是为了解当地百姓的真实生活。 公子灵的命令,郑信哪敢忤逆,他继续在前带路,踏入小道,身影渐渐为烟雾吞没。 “咳咳。” 昭灵跟随郑信向冶炼场的方向走去,他时不时发出咳嗽声,终于还是从怀里取出一条丝帕,捂住口鼻。 鞋子和衣袍的下摆沾染尘土,风夹带来烟雾中的细小粉尘,扬在身上,脸上,昭灵哪曾到过这样的地方,哪曾遭过这样的罪。 众人抵达溪岸第一座冶炼作坊,此时无不是灰头土脸,昭灵和卫平用手帕捂嘴,郑信则用衣袖遮脸,唯有护卫像似没受到影响,只是皱下眉头。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护卫神情严肃,手握住剑柄,时刻警惕四周,烟雾使视线受阻,也许在看不见的地方潜伏着危险。 他们无论身处何地,都必须确保公子灵万无一失。 四周的物品全是灰蒙蒙的,无论物是人,这样的坏境,使每呼吸上一m.BOwUCHinA.cOM